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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冷面男
九州风云录
第一卷
第一章
鬼门关
在苍茫的大地上,一条巨大的裂缝横贯南北。裂谷全是坚硬锋锐的岩石构成,
水流在千丈谷底奔流。裂谷仿佛是天神用利剑在大地上劈出的划痕,连绵数千里。
千里峡谷只有一段相通处,那是在西凉的鬼门关。鬼门关坐立在群山之中,
天地开出裂谷时,天崩地裂,移山填海,一座巨型石山刚好倒在裂谷上。而石山
坚硬的躯体没有就此破碎,反而成了东西两岸的唯一通道。此处的河底充满暗涌
和礁石,渡船而过十死无生。
人类在鬼门关上经营了千载,把这里打造得固若金汤,用来抵御西边的异族。
在鬼门关前的那片灰岩上,流下了无数的异族血液,将灰岩的颜色染得越发
黑褐。
异族东进九州,有三条路线,北上雪域,在裂谷初始处绕过;中路鬼门关,
硬拼人族十万守关大军;南路无尽之洋,渡船而过。然而,三条路都不是那么好
走。
雪域的环境恶劣,缺少食物,加之有白荑人五部盘踞,道阻且长。鬼门关上
至少埋骨百万异族,死在这里异族多不胜数,这道天险从没有被攻破。南路船渡
不是异族所长,他们没有高湛的造船技术,木筏经不起海浪的折腾。本来有第四
条路,那便是大陆最南端的南蛮群山。但百人以上队伍进入南蛮就重来没有完整
回来过,而且闷热潮湿的气候就可以把大军打垮。
大地本来百族共享,然而人类至千年前日渐强盛,与各族矛盾日渐深重,最
终不死不休。东边的人类人族群雄并起,将异族屠戮一空。西边的异族则奋发图
强,一扭局势与人族势均力敌。之后,各族联合一起抗衡人类,面对数以百万计
的异族大军,人类在西边的战场兵败如山倒,一直退到鬼门关才停下来。在这里,
无数的异族战士撞破头颅也无法踏入鬼门关一步,这道天险阻碍了异族复仇的最
后希望。
异族最终退回西大陆,那边还残留了不少人族,他们依附于各族生存,沦为
低等的奴隶。东边的人类则建立强大的国度,共分九州。不过,北边和东边还有
一些残余的混血人种,他们是当年人类和异族的杂交的产物。毕竟有血缘之亲,
东部人类最终还是放过了他们。
百余年来,西部的狼人、熊人、狐人、还有更为强大的兽人都曾建立起无比
庞大的帝国。但始终是昙花一现,支撑不了多久就凋谢。每一任大帝都会调集军
队强攻鬼门关以显示武力,但除了劳民伤财,没有任何结果。
但这一次,西部大陆的统治者居然是狐族。九尾之狐雄霸天下,百族纷纷投
诚效命,连不可一世的兽人也低下头颅。历任开国大帝,都会进攻鬼门关,九州
探子得知西部统一时就开始备战。
西部连通鬼门关处是一个高坡,兽人称帝时奴役了百万人类修建阶梯,废五
年时光才修成一条直通鬼门关平台的道路。如今,这条五里的阶梯长廊里插满了
火把,灯火通明。大队的士兵往复进出,还有奴隶背负重物运输。这条长廊是硬
生生从石缝里开凿出来的。从明处行军,很容易受到鬼门关上的人类的远程投石
炮攻击,而且道路颠簸,运输不便。更有一点是毫无隐秘性,鬼门关上随便一个
士兵就可以看清异族大军的规模和装配。
然而,这条阶梯走廊也只是让异族能够把粮食和军队安全的运到平台,对那
座雄伟的天险依然无法撼动分毫。在平台上,兽人士兵正和人类的投石炮对射,
大量的原木运输到平台后便在上面组装成石炮。然而,往往十架兽人石炮也抵不
过一台的人族石炮,双方的质量和威力不在一个级数上。对人类威胁最大的往往
是体术灵敏的狼人,他们可以轻易躲避箭矢,在城墙下游走,择机发射暗箭射杀
城上士兵。
陈程宇已经在鬼门关上服役了一年半,对这座关口已经非常熟悉。他对着身
边的朋友刘童说道:「老刘,我看有点不对劲。这次狼人居然不爬墙,老在下面
给我们当箭靶,对面的兽人也傻头呆脑似的跟我们对射石炮,这不是找死么?」
刘童是翼州的一个都头,赌钱时跟人起纠纷,乱拳打死了对方。因为身有官
职,所以减刑下放劳役。辗转数年后被丢到了鬼门关当一名步卒。他打了个哈欠,
摇摇头道:「哪有什么奇怪的,让他们全部死在下面不是更好,我们好好的睡个
觉,再来十万狼人也不够箭楼上的弓箭手射的。」陈程宇看同伴不认同自己的看
法,只好悻悻地走开,继续观察关下的异族。对方已经在下面玩了两个多月,没
有一次实际性的攻击,每日清早老三样,人类奴隶射一顿弓箭,然后兽人发石炮,
狼人游走城下放暗箭。陈程宇曾听说过,异族曾在狼人的带领下一度攻上了鬼门
关,那次双方厮杀了三天三夜,荆州太守当场战死,尸骨都找不到,八万守军死
伤过半,柱国将军石同宇经脉尽碎,撑了不到两天也一同归西。最后,狼人精壮
死伤殆尽,狼王悲愤地在厚达三尺的大门上一拳击出一个大坑才黯然离去。也就
这一次,狼人势力大衰,西部大陆烽烟再起,往后很长时间也组织不起一次攻上
鬼门关的壮举。
这些事迹都是家中老人口口相传,父亲失踪后偌大个陈家便大权旁落到其他
叔父手中,孤儿寡母被千方百计排斥,为了混口饭吃,只好到鬼门关当个守兵。
了解过历史的陈程宇不相信关下的异族会如此无用,能一统大陆的部族绝不
会是泛泛之辈。更让陈程宇感到不安的是现任的鬼门关的领头是司马阳宇,这个
家伙在东部和东胡打过好几仗,都大胜而归,算是一名将才。可是九州牧守居然
派出这么一个进攻型的将领来镇守鬼门关,难道他们脑袋被门夹了吗?
晚上子时,军营里又响起了哨声。陈程宇爽快地从床铺里爬起,和衣穿甲,
快步跑到营帐到广场上集合。这次无疑又是一次训练,这位司马阳宇是位勤将,
在练兵上有一套办法,士兵们也信服他。陈程宇站得笔直,目光却四处转动,黑
压压的人头看得他胆战心惊。偌大个广场几乎站满了人,这可是一个能容纳十万
人的广场,居然站满了。鬼门关里除了来敌和出征外,还没试过夜里全员动员的。
看见司马阳宇站在高台上满脸的红光,完全不像熬夜的样子,陈程宇的心更
加忐忑起来。
当司马阳宇通报即将夜袭异族营地时,全军一片哗然,各军校尉数度呼斥才
静下来。司马阳宇金甲批身,头戴龙头金盔,手握金蛇剑柄,在火光的照耀下如
同天神下凡。那身金甲是九州天子御赐的龙纹宝甲,甲片全部由白荑铁打造而成,
再涂上金漆,刻上反复的龙腾花纹。这是天子奖励司马阳宇东征胡人十六国阵斩
十五万联军的功绩,龙头盔是司马家祖上所得御赐,只要再得一件大功,天子便
会赐金靴而凑成一套御赐金服。
司马阳宇拔剑西指,大军缓缓发动。那道十丈高的黑铁门下,有两个小门洞,
平日不开大门便可从这两个门洞进入。但鬼门关是头等关要,西边即无通关商旅,
又无百姓黎民,这两个门洞自然摆设多余使用。今夜风高月黑,乌云蔽月,两个
门洞悄无声息地打开。士兵用竹架将黑布挂起,遮挡住西边看过来的视线,然后
能过同时同行三人的两个门洞里快速的奔出士兵。他们走出后全部静静地走到前
方列阵,警惕的观察四周。不断地有军士从门洞奔出,瞬间便集结了一支五千人
的部队。陈程宇是军户,每次出征都会被列入前锋,但军功却按三倍计算,所以
军户子弟只要有本事,很容易在军队出人头地。这五千人全部用黑布包裹住武器,
防止发出声音和反光。一旦这支部队偷袭成功,便会发出信号,然后鬼门关会倾
巢而出,直杀异族大营。
陈程宇跟着部队小跑前进,手里握着长刀瑟瑟发抖。这支部队里绝大多数人
没有踏出过鬼门关一步,黑铁门后,就是异族的土地。他时常想,到底是如何的
高手才能胜过他那名武艺高强的先祖。那位先祖师出秦山,一身内功强横无比,
能单掌碎石,隔空伤人。然而,在跟异族的战斗中,他的手臂被活活扭断了。先
祖流传下来的说法是被一名兽人扭断的,那是完全凭借个人肉体上的力量而为。
打小听过这些故事的陈程宇就没去学武功,因为越厉害的人就会被放到越危
险的位置。更重要一个原因是他那老爹的武功登峰造极,以旁系身份力压陈家嫡
系,一举夺得家主之位,最后仍然陷落在西大陆,音讯全无。
临近敌营,众人不再隐藏行踪,纷纷拔出刀剑。而对面的狼人也发现了敌踪,
几十名狼人呼啸而来。鬼门关将士前排的弩手纷纷射出利箭,这种加载了三角箭
头的弩箭能轻易地在狼人身上撕开一个大洞,即使是兽人也撑不了几箭。惨叫声
错落响起,狼人尽数被击毙,人类大军分成十股向异族营地冲去。这时,异族大
营不断响起吼叫和怒骂,高昂的号角声经久不绝。首先映入陈程宇眼目的是一名
狼人,他只有一身皮毛,锋锐的指甲从指尖伸出,长达数尺。狼人一声嚎叫,飞
扑陈程宇。旁边的刘童长矛一递,狼人的身体撕拉地被长矛洞穿。陈程宇挥动长
刀,一把砍下他的狼头。
不远处的都头关智勇被一名半兽人打碎了盾牌,旁边还躺着两具血肉模糊的
尸体,半兽人身上插着两根长矛,正踉踉跄跄地提着巨斧往关智勇走过去。陈程
宇向刘童打了个眼色,两人左右两路向半兽人夹击。陈程宇一个弯腰躲过了一记
斧头,手中长刀在对方大腿上拉出一道豁口,鲜血猛地涌出来。半兽人一声咆哮,
正要举斧再战,一根长矛从他嘴巴刺入末颈而出。
四处的异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他们凭借天生的巨力和强悍的生命力居然
与人类军队打得平手。眼看这样下去,奇袭终将变成强攻。忽然,陈程宇拉起地
上一个火把,往营帐上一扔,皮质的营帐瞬间烧起,几个躲避不及的狼人被火浪
波及,全身着火,惨嚎地在地上打滚。陈程宇一边放火一边扯开喉咙喊道:「放
火,他们全身皮毛,一烧就着。」刘童也学着拿起火把,同样放声大喊。片刻,
异族大营火光冲天,大量的狼人被烧得焦头烂额。人族士兵重新占上上风,天空
忽然闪现一团亮光,接着那道数十年没有开过的黑铁门缓缓打开。整队的军士迈
步而出,首先出场的是重甲步兵,他们身上的铁甲超过五十斤,上万人踏着整齐
的步伐时大地都为之摇动。接着是长弓手、轻骑、轻步兵,鬼门关数量稀少的重
骑兵。这个关卡主要的任务是防御而不是攻击,那条数里长的石阶走廊根本不合
适骑兵行进。异族大营里已经乱作一团,兵将之间完全失去了调度。
陈程宇召集了几名军士在战场中结阵,只对路过的异族发动攻击,偶尔看见
强大的兽人也放他们过去。刘童已经换了三根长矛,兽人即使刀枪入体,也能悍
然反击。他甩了甩发麻的手臂,看着四处狂奔的异族说道:「程宇,万一督战队
看见咱畏战,会当场处死我们的。」「狗屁,咱人多,他们敢来就地干掉他们。
别逞英雄,看看那边。」陈程宇指着远处的那片战场说道。那里刚才有一支
小队勇猛无比,十人的队伍配合的默契无间,顷刻间杀伤了大量的异族。然而,
大量的异族被血腥刺激,纷纷向他们攻击过去。居然连熊族军官也加入战斗,这
支精良的小队支撑不了片刻就被撕成碎片,死得一个不剩。
「千万别杀得太多,兽人还好点,狼人发起狠来不死不休的。大部队马上来,
重步兵到了就可以辗压这群畜生了。」陈程宇一边战斗一边跟大伙解析,「现在
全部退到石墙边上,西边那处营帐没什么声息,估计冲过去的人都被宰掉了。」
果然,众人刚退到石墙边上,西边就传来号角声。接着便是无数声兽吼交集,
大地徐徐震动,当先冲出黑暗的是一头白皮巨犀,挡在路中的人类士兵全部被撞
得飞起来,眼看就不活了。紧接着是狼人,他们奔跑起来不逊于骏马,利爪与岩
石交击时会闪出火花,可见其坚硬程度。占据优势的袭兵瞬间被冲得七零八散,
落单的人类完全不是这些野兽的对手。
困境没持续多久便得到缓解,援军徐徐而来,最先来到的是长弓手。那种加
长的破甲箭呼啸而至,后面还没冲上来的异族纷纷被箭雨打断了步伐。西凉长弓
手的漫射非常适合鬼门关的地形,阔达的灰岩平台为他们提供足够的射距。人类
的军号随之响起,那是集结令,五千奇袭兵死伤过半,残余的战士纷纷往右军靠
拢,重新结阵。异族还想追击,重步兵伸出两丈的长矛,形成一堵锋利的兵墙,
任何胆敢冲击的异族都会被搅成碎肉。一名巨熊人身披坚甲,身后跟着一队五十
人的兽人步兵直奔向长矛步兵方阵。长弓手纷纷集火这队人马,一向无坚不摧的
破甲箭也只能给这些怪兽一点伤害而已。巨熊人那身硬毛坚如铁针,弓箭扎之不
入,后面的兽人也穿了护甲,弓箭扎破护甲后还能入肉三分,但他们那比人类强
壮数倍的体型完全能承受下来。
巨熊人冲入战阵,十几根长矛瞬间扎在他身上,握矛的人类士兵纷纷长矛脱
手。巨熊人借着惯性在长矛阵上撞出一个大缺口,没等人类合拢后续的兽人便从
这个这里突进去。眼看方阵就要被穿透,危急之间,数名兽人居然从阵中飞出,
在空中带出一道亮丽的血痕。只见一名校尉双腿弯曲扎马于地,一手插腰一手平
推出掌,以一己之力把数名半兽人打得飞起。然而,阵型已乱,那名巨熊人身上
至少插了五十根长矛才狰狞地死去。假如任由兽人在阵中冲撞,这块方阵绝对支
撑不了一刻。那名校尉握拳向天,喝道:「阵中弃矛!」方阵中间至少二百名军
士将长矛立于地上,然后拔出长剑。校尉也拔出自己的佩剑,指着半兽人吼道:
「集,杀!」军士们各自包围阵中的半兽人,然后围过去,往往十几个人对上一
名半兽人。兽人力大无穷,单个士兵完全不能招架他们一击,但是当数把长剑夹
住他们的战斧时,即使奋进全身力气也难入分毫。只要兽人的武器被顶住,他身
后绝对有数把长剑入体,他们专挑脆弱的地方攻击,脚筋、腿根等,一名兽人支
撑不了片刻就倒地身亡。
刘童在远处看得目瞪口呆,一队异族就杀得人类尸横遍野,这仗怎么打下去
啊。陈程宇看出他的心思,狠狠在他脚上踩了一脚,说道:「怕什么,异族的巨
熊人很少,刚才那队估计是他们的领头。这次被我们杀得片甲不留,即使逃回去
也难逃一死,那家伙是打算玉石俱焚,临死也拉上几个垫背的。」脚下被踩,刘
童疼得唉哟一声,「程宇啊,你说咱们在鬼门关上呆着不是好好吗?将军大人干
嘛要下来和他们肉搏,这些异族实在太恐怖了。」「这也叫恐怖?我爷爷曾经跟
鬼人战斗,那些家伙怎么杀都杀不死,除了用火烧成灰。这些年来,西边的异族
的本领越来越厉害,一直变着法子攻击,再被动防御下去,鬼门关迟早会被攻破。」
陈程宇心中一想,这也可能是朝廷派了一位善攻的大将来守城的原因吧!
平台上的异族很快便被消灭干净,残余的纷纷往石阶走廊逃命。游击将军李
诚铭站在司马阳宇身旁,两人一同注视着战况。整齐的中军安静地站在平台上,
训练有素的将士都默默地等待主将的命令。如今,司马阳宇面临着两难的抉择。
九州天子任命他为鬼门关守将,异族来攻时可见机行事。如今奇袭大破异族
先锋,假如乘胜追击,很可能再创奇功,杀入西大陆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只
是西边太神秘了,九州千年以来出了多少能人将士,他们也仅仅把西方异族抵御
在鬼门关外,丝毫不能寸进。
司马阳宇掏出令牌,向李诚铭说道:「诚铭,我命你为前锋将军,领一万人
追击异族。假如发现敌人大部队,切记不要缠斗,立即回师复命。若石阶以下无
人烟,你就在那里建立一个据点,快马来报。」李诚铭下马下跪,答道:「得令!」
陈程宇看着那一万人走进石阶,忽然觉得通体一个寒颤。这位将军肯定是打
胡人打得太顺了,居然敢派兵在西大陆驻兵。鬼门关守军可不是神机营,手握天
下奇技淫巧,杀人于无形。更不是兖州的赵家军,高手如云,飞天遁地。九州拿
普通军队进攻西大陆还是第一次,过往的惨痛经历已经打怕了领导者。
李诚铭带着人马浩浩荡荡的直下石阶,他很好奇对面那片的九州人禁绝千年
的土地是怎样的。多年军旅生涯的谨慎习惯还是让他放慢行进速度,并派出斥候
侦查。然而部队走到中途便遭遇到异族的袭击,狼人不断从石阶下方涌进,撞击
人类军士组成的铁壁。在狭窄的巷战里,人类精良的装备终于显现出优势,那种
七尺高的全身巨盾可由三人联合掌握,除了巨熊人,其他种族都不能一击打破。
巨盾后面是弩兵,加重的短箭在五十步距离内威力强大,甚至可以连续洞穿
两名狼人的身躯。人族大军沿着鲜血铺就的石阶长廊一路下行,一番血战后终于
踏足了那片九州人禁绝的西方大陆。
九州军队以军为制,军下设队,队下设都。二百人为一都,设都头。十都为
一队,设队正。军由九州天子任命的将军带领,平民不能僭越。五队人马平整地
摆出五个方阵在长廊的入口处,往外便是一马平川,一片大平原。然而,当李诚
铭走出长廊看到的景象时,几乎从马上掉下来。在十里外,是一片连绵数十里的
大营,一片接一片。大营内狼烟四起,无数的异族正奔跑而来,挥舞着巨斧和狼
牙棒。
「偃月阵,列!」陈诚铭一声怒喝,拔出腰间佩剑向天一指。主将拔剑,意
味着血战到底,不死不休。
「陈光,赵穆!马上回报主帅,石阶以下异族陈兵百万,联营数十里。陈诚
铭在此抵挡异族前进,望请主帅不要轻举妄动,急报天子增派援军。」二人一声
得令便转身快跑,临上阶梯时二人皆回头看了一眼,那位英姿飒爽的游击将军安
坐马上,不动如山,身边的军士都被他的气势带动,人人静默无语,杀气凛然。
不过,二人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看李诚铭了,对面狂奔而来的异族军队数之
不尽,天地之间充满了他们的咆哮。
司马阳宇收到探报后吐了一口黑血,一声长呼后便下令收兵。黑铁门刚刚合
拢,石阶上不久便冲上无数的狼人,他们对着鬼门关鬼哭狼嚎,有的甚至冲到城
下想要爬墙。人族军士纷纷射箭,把他们打成筛子才压下他们的气焰。
陈程宇看着城下那密密麻麻的狼人,心中明白狼人终于恢复过元气来了。心
想那征服了强盛的狼族的狐人,又到底是一个如何的庞然大物呢?鬼门关这次还
能撑过这场浩劫吗?
第二章
组队
急件如雪花般急送到天子处,全是军情紧急,务求增兵的文件。天子和九州
牧守皆无比震撼,司马阳宇出身名门,武功高强谋略出众。在东胡征战时连场大
胜,以少胜多甚至成了他作战特色之处。可是如今他将领十万甲士镇守天险,居
然被打得灰头土脸,苦苦求援。心底里怀疑司马阳宇能耐的没几个,但被打成这
样就证明对手实在太厉害了。
从传信士兵那里了解到,异族光是狼人的数量就超过当年狼人举族进攻鬼门
关时的规模,半兽人和巨熊人也是数量剧增。与之前那批打头阵的先遣队不同的
是,后续军队的装备大大增强,几乎人人带甲。鬼门关上近百万支箭矢已经消耗
过半,城下尸横遍野,异族尸体叠了一层又一层,但仍然阻止不了他们的进攻势
头。然而九州成平已久,除了天子近卫,九州已无多少可用之兵。
朝堂之上,九州牧守难得聚集在一起。北边的昭武军隶属赵家,高手如云,
可堪一战,但白荑五部狼子野心,一旦被其乘不备南下,后果不堪设想。最后,
天子下令,近卫四军去其三,东南西北只留南。十五万人浩浩汤汤赶往西凉,九
州各地如同一个转动的磨盘,纷纷将各类物资转化成战备输送到前线。
陈程宇因为连番作战得力,已经被升迁为队正,晋升归德校尉。不过,好听
点是作战得力,实际却是保命得力。陈程宇非常了解异族的特点,往往能带领军
士出奇制胜。关键之处还在于往往他看起来身先士卒,但部下死伤惨重,他却仍
然活蹦乱跳。刘童常常感叹,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不,今天又五名校尉
战死,他还依然好好的。
「千万别跟兽人硬碰,那东西剩一口气时还能发出全力一击。身边没五六个
人,就乖乖地找狼人玩刀去。」陈程宇经常敦敦教导刘童,其中精辟之处让这位
重新当回都头的沙场老兵也为之侧目。
擦着手中的长枪,血迹已经干枯,黑褐色的斑块结满了枪头,不及时清理容
易生锈。刘童站在城墙上四顾无人后挨近陈程宇,鬼鬼祟祟地说道:「程宇,上
边可能要派侦察队横渡裂谷了。异族的后续部队还有多少我们一点都不清楚,以
前安置在那边的暗桩全部被清除掉,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得到回报了。」陈程宇
盯着城下的兽人,他们正假设一具具投石炮,鬼门关的墙壁已经被砸得支离破碎,
外城眼看支撑不了几天。他指了指城下的异族,说道:「看见没有,兽人身边有
人类,狐族已经学会运用人类的智慧了。狼人和兽人虽然人口众多,但过于崇尚
武力。当年狼王假如也让人类为他们制造这些精良的投石车,说不定上一次也能
攻破外城。」刘童道:「那这外城?」「铁定没了!」「怎么办?留下等死?」
「去当侦查兵……」陈程宇的答复吓得刘童一身冷汗,那跟送死有什么分别。
千古天险都抵挡不了的异族,还要跑到对面跟别人打野战?然而陈程宇不再理会
刘童的追问,径直回到自己的营帐。暗桩被除的消息居然会传到刘童这样的低级
军官耳里,看来守军的纪律已经松散了。连日来高强度作战和大比例的战死率让
主将司马阳宇疲于奔命,再也无法分神压制这些小道消息。有消息称东北西三军
正赶赴鬼门关,但那又怎样呢?外城最多支撑十天,大军却至少一个月才能赶来。
陈程宇无奈一笑,这几万守军注定要留下陪司马阳宇同死,那家伙心高气傲,
决不肯临阵逃跑。与其陪葬,不如参加侦查队,搏一线生机。
这时,陈程宇又有点后悔当年没有好好去学武艺了。陈家历史悠久,在西凉
算得上是名门,族内人才济济,尚武成风,每代家主比武当选。陈程宇的爷爷学
了数门法术,被派到南蛮和鬼人作战,丢了一条腿。老爹勇冠三军,在西凉挤压
群雄,跟一队暗桩过去后就再也没回来过。自己索性不学武,只锻炼身体,结果
……史上最惨烈的鬼门关大战被他遇上了。
鬼门关建立在一道狭长的山道上,最初是一座繁华昌盛的城市。一千年前,
各族还在大地上共同生存,战争时常有发生,但还是有贸易往来。西大陆和东大
陆之间的交易最快捷就是鬼门关,往来的商客为了这里带来了大量的金钱和人气。
鬼门关伊始是建立在宽阔的灰岩平台上,那里地势平坦,取水方便。直到人
类开始强盛,东西大陆的人类帝国越来越强大,各族的矛盾越发激烈,鬼门关的
军事用途才开始展现。
外城的主体是当年各族建立的城市遗迹,那种上千斤重的巨石只有兽人太能
抬起,这些巨石为外城提供了牢固的底部。上层的砖层主要是人类历年来修建而
成,当年狐族、狼族在上面的印记早已磨灭。鬼门关最开始的住客是大地上最弱
小的狐族,时常有一些小部落被四处驱赶,最后跑到鬼门关上来做点小买卖。后
来鬼门关兴旺了,狐族又被赶出了这块风水宝地。
至于内城,那才是鬼门关真正的险要之处。那是一条宽不过十丈的狭长山道,
人类依山道修建了大量的堡垒和防御攻势。内城才是阻挡异族进攻东大陆的最大
屏障,外城的作用相当于前哨基地。假如只扼守内城,那么就无法排出游骑到西
大陆侦查。异族大军来攻数月,鬼门关守军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去过打探了,就
连外面站着上百万的异族大军都没有察觉到。
在内城的龙虎大堂内,军中正召开密议。司马阳宇坐在首座,下首是一众将
领。鹰羽郞将石华雄正跪在地上汇报:「初步统计,我军今日阵亡三千四百二十
六人,重伤二千一百九十五人,轻伤者不计其数。箭矢耗用六万九千发,桐油五
百七十二桶……」司马阳宇忽然抬起手,阻止了石华雄的报告,阴沉的说道:
「别提这些数字了,一会给我看报告就行。我想知道敌人的伤亡如何,鬼门关铜
墙铁壁,他们怎么也要砸个头破血流才好放进来!」石华雄愕然,续道:「启禀
主帅,具不完全统计,今日歼敌一万七千,以狼人居多。城下还有众多的尸首无
法统计,只能以面积计算,数额会有很大的差异。」司马阳宇听后脸色越发青黑,
以天险之屏障御敌于外,居然打成个一比二的战损比,这几乎让他瞬间爆发出来。
要不是今日是他临阵指挥,亲眼看见那些往日满身黑毛的狼人居然穿上盔甲,
他绝对会斩掉几个军官出气。兽人一向有穿皮甲的习惯,但他们笨重的身体不合
适攻城。唯独狼人的繁殖能力最强,而且力大敏捷,那双利爪甚至可以在垂直的
城墙上不借助任何工具攀爬。
「立刻选拔侦查队,近卫三军来到时我要他们得到足够的情报。」「得令!」
石华雄单膝跪下抱拳答道。
陈程宇毫无花哨地贿赂了选拔官进入了侦察营,更以他队正的身份推荐了刘
童。本来,侦察营的选拔标准是必须要有一技之长,长于武艺、捕猎、疗伤等等
都是入选范畴。像陈程宇这等毫无本能的家伙理应是不可能被选进去的。可是这
次的侦查对象是迷雾一般的西大陆,城下还有数之不尽的异族大军在攻城,参加
侦查营可以说九死一生。所以,选拔官挑选的时候更多是对方贿赂删除名字,如
陈程宇那样主动请缨的还真不多。
「王毅、潘明肖、张大牛、郭二狗……」一名校尉站在高台上点名,被点的
人都在台下高声喊「到」。陈程宇也如愿的被点到,相对于他一脸的开心,刘童
则是苦瓜一样的脸。对他来说,到西边和留在鬼门关,左右是个死。接下来便是
分队出发。
跟陈程宇一队的有十五个人,以武力最强的昆山弟子敖子骞为头领。下面还
有擅长幻术的付玉春,潜行能手荣马飞,神箭手秦一峰等等。类似于这样的队伍
还有十几队,具体数额保密,但都是以能人异士为主。众人在鬼门关北边的一处
狭窄峡谷处渡河,那一处看似水流湍急,但水下额为平静。人类早在数百年前就
在水下安置了铁索,只要带上气囊,两刻钟就可以渡过大峡谷。这个办法额费周
章,只有在异族大军攻打鬼门关时才会启用。敖子骞一身紧身黑衣,一把青钢剑
绑在背后,在悬崖上当先跳下水中。其他武功高强的队友纷纷效仿,只有陈程宇
和刘童两个慢吞吞地爬下悬崖,然后沿着铁索摸到河底。
这处河底前方有一块巨石,水流被阻挡后上升,所以导致河面波涛汹涌。然
而到了河底,以为巨石的阻挡,河水慢了很多,随便一个青壮带上气囊也可以沿
着铁索过河。到了河对面时,早已有十二个人在等候。那十二人和陈程宇二人你
眼看我眼,最后敖子骞问道:「你们没看到陈步新吗?」「啥?」陈程宇往身后
看了几眼,又盯着湿淋淋的刘童。
刘童道:「不会是跑了吧?」陈程宇道:「刚才明明看见他跳进河里的。」
敖子骞摇摇头,道:「那肯定被水冲走了,你们赶紧上岸,荣马飞闻到了狼
人的味道,这里是对方的巡逻区。」就在众人爬上悬崖时,刘童刚好转头看见东
边悬崖上有一个人影。这个发现让他肠子都快悔绿了,敢情陈步新跳到河里只是
装装样子,等大家都下水后就上岸躲藏。所有的侦查队都以不同的方式渡河,有
水面的有空中飞的,但是绝对不会在同一个地点。各队的任务也由不同的主官吩
咐,所以即使被抓住也不会全军覆没。
西大陆东端非常干燥,中段的大雪山阻挡了西面大海的潮湿气流,植被以灌
木和杂草为主。这里是兽人和狼人的故乡,他们世代生活在这片大草原上,每当
其中一个种族兴旺,就会发起征服大陆的战争。熊人则生活在大雪山,那里的恶
劣环境也只有他们那身皮毛和脂肪能够抵御。西边的丘陵地带则树木从生百草丰
茂,狐族和人类长期盘踞。如今狐族统治西大陆,政治中心那肯定就在最西面的
狐山上,要到达那里,就得越过西大陆最凶残的两个种族的领地。离开了大峡谷,
草木渐渐多起来,偶尔会看见一些荒原牛和草原马。
秦一峰养的苍鹰一直在空中盘旋,一旦发现异常,就会鸣叫示警。荒原上遍
布数十个部落,在北面和南面都有人类的聚居地,因为那里的生存环境恶劣,在
武力的弱势下,只能退而求其次。这一队人的路线就是从北边绕过大雪山,寻找
当地的人类相助,再试图进入狐族的圣地狐山打听情报。
荒野中立着一颗大树,树身数段焦黑,那是雷电的痕迹。陈程宇等人刚驱赶
走在树下生活的猴群,便假设帐篷宿营。要在西大陆行走,以东大陆的行装必然
是寻死,所以队伍的首要任务是乔装成当地的人类。然而,即使乔装后能蒙混过
去,日子也不会好过。在东大陆,人类是战胜的王者,将一切异族屠戮干净,占
据了整片大陆生存。在西大陆则是群雄并起,各族共治,人类的力量反而是最小,
时常被欺负的一个种族,人类女子更是沦为各族男性的性奴,几乎每个军营中都
有一个由人类女子组成的军妓团。不过,西大陆的人类体质要比东大陆的强壮很
多,所以能够承受更多的磨难和艰苦,不然早就灭族了。
在陈程宇休息的南面五十里处,一队大约五十人的狼人正在行进,他们受到
狼王的征召,正前往鬼门关作战。领头的是一名身材比同类要高大的多的狼人,
他身披铁甲,走路时发出铁片的交击声响,背上扛着一柄战斧,上面满是坑坑洼
洼的凹槽。狼首那日松在空中嗅了嗅,然后打了个喷嚏,接着面向北方定住。
忽然,那日松一声狼嚎,基里哇啦地身边的狼人说道:「北面有人类,这里
是伟大的狼人领地,不允许人类踏足。我们去拿下他们,说不定能跟督军大人换
点雪牛肉。」狼群瞬间沸腾起来,伸出尖锐的獠牙向天嚎叫。
荣马飞一个激灵从地上弹起,空中的苍鹰也传来一声声尖叫,众人都意识到
不对。敖子骞气定神闲,看了一眼众人,道:「第一仗马上要打起了,这次运气
不错,是狼人,我们有机会杀退他们。别乱了阵脚,就以这颗大树为堡垒,我们
守株待兔。秦一峰你在树上准备,一旦狼人进入射程就射杀他们。马荣飞你到外
面去潜伏,等到狼人跟我们近战搏斗时,你再从外面掩杀回来。付玉春尽量不要
让狼人太快靠近,起码让秦一峰多射一点才好。」至于其他人,敖子骞冷眼横扫
一遍,淡淡地说道:「拿好你们的武器,一会尽量不要靠近我。并肩作战,共同
进退,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走。」五十里距离对狼人来说两刻钟就到达,那日松险
险地躲过一支利箭,吓出一身冷汗,身后传来一声悲鸣,一名同族已经被射倒在
地。人类居然有射手,这不出那日松的意外,但这么远的距离就有如此的准头,
那实在难以想象。视乎知道那日松的能力,后面的箭矢都有意地避开他,专门射
向身后的族人。当人类进入视线时,狼人们全身的毛发竖起,一时间连秦一峰的
箭矢都无法穿透。这种竖毛体技非常消耗体能,只能支持一刻钟。这么宝贵的时
间居然浪费在路上,气得那日松嗷嗷大叫。然而,狼人几乎把体技的时间用完还
没跑到人类身前,反而是越离越远。
看着来势汹汹的狼人在外面兜圈子,陈程宇不自觉地笑出来。相对于陈程宇
的轻松,付玉春则满头大汗,这种群体幻术非常耗神,要不是狼人的脑力较差,
他连半刻钟都支撑不了。最终,付玉春萎靡地坐倒在地,狼人们发现自己一直在
绕着敌人转。那日松一声怒吼,挥动战斧当先冲向人群。后面的狼人们纷纷跟上,
只是步伐比来时慢了很多,用完体技后会出现短暂的虚弱。
「保持两个打一个,千万别落单。」陈程宇靠着刘童的后背,两人握着短枪。
「怎么个打法?我还没跟异族正面对打过!」「跟打人一样,往死里打。」
那日松勇不可挡的一斧被敖子骞轻而易举格住。此时敖子骞全身冒出腾腾白
烟,那是全身真气十成运转的迹象。那把平平无奇的青钢剑忽然像神兵利器一样,
发出淡淡的光芒,然后把那柄数十斤的巨斧劈得支离破碎。狼首片刻便身首异处,
但其余的狼人不为所动,反而激发血性,更多的狼人冲向敖子骞。
一名狼人冲向刘童,吓得他连忙递出手中短枪,慌忙中的攻击欠缺准头,只
插中大腿。狼人痛得嗷嗷大叫,正要伸出利爪还击,脖子便被另一根短枪刺穿。
陈程宇拔出短枪,向刘童喊道:「立马拔出武器,不要发愣,你格挡,我进
攻。」
刘童连忙答应,又挡住了一把砍刀。狼人中也不是全部都赤手空拳,当中也
有部分使用武器。陈程宇趁机使枪刺进对方肚子里,狼人的生命力强悍,受到破
腹的重伤也不会马上死去。受到重创,狼人爆发出更强的力度,一刀就把刘童的
短枪劈弯,甚至震裂了他的虎口。陈程宇眼看对手难缠,登时放开短枪,跑到敖
子骞那边去。
那边的战况更加激烈,敖子骞如天神俯身,一把青钢剑舞得出神入化。脚下
更是妙步生花,往往数名狼人毫无死角的合击都被他诡异的步伐夺取,再趁机杀
伤几条性命。不过,他也不是完全的无敌,身上的皮甲数处被撕破,偶尔还会有
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那名受伤的狼人身上还拖着一根短枪,没走两步就倒在地
上。陈程宇从树下抄起一把连环弩,向围着敖子骞的狼人连发数弩,终于为他打
开了一道缺口。冲破狼人的包围,敖子骞难得回气,身上的白烟更盛。
一声怒吼,敖子骞再度跳入狼群,登时血肉横飞。陈程宇连忙放下连环弩,
拔出狼人身上的短枪,然后飞奔去营救被追杀得四处躲藏的刘童。三名狼人正追
着刘童厮杀,要不是场面混乱,到处都是打斗的人群,他早已被分尸。陈程宇一
把投出短枪,将一名狼人插在地上,然后冲上去阻拦狼人。刘童身上被抓了数道
伤口,血正滴滴下流。好不容易等到陈程宇来救,身体一软,就倒在地上。
陈程宇捡了一把断剑,和两个狼人过了几招后招架不住,一边防御一边躲闪。
侦察队里的军士不是有点异术就是一身好武艺,像陈程宇喝刘童如此草包的
少之又少。正当陈程宇被狼人逼得无路可退时,旁边的一名士兵跳出杀退了对手,
一记劈斩破退狼人,终于让陈程宇松口气。纵观全局,狼人只剩下十余名,身上
大部分有伤,人类则倒下了三个,生死不明。围困敖子骞的狼人已经全部死亡,
一个都没有逃脱。剩余的都吓破胆,死命地逃跑。刘童肩膀上受了伤,被狼人抓
到三道血槽,虎口也裂开,鲜血淋漓。
战场上几乎人人带伤,只有陈程宇一个安然无恙。然而,他的杀敌数量又让
人无话可说,一名毫无武功的小卒也杀死了超过六名的狼人,而且全身而退,只
能说他鸿运滔天。敖子骞整合了一下人马,草草地包扎伤口,便下令往北前进。
「队长,我们得往西走一走。东边靠近大峡谷,道路平坦好走,而且气候干
燥,异族南下的部队多选择这条路。往西进入荒原深处,如今夏季,气候多变复
杂,遇上增援的部队机会很少。」陈程宇在旁向敖子骞说道。
「荒原深处有更多的兽人部落,还会有一些兽化的野人,这些家伙可是杀之
不尽的。」在一旁的荣马飞反驳道,他多年前也曾跟随商队深入西大陆做买卖,
只不过还没走过大雪山就被狼人洗劫一空。
「现在不同,我们出发前得到的情报是异族在鬼门关外陈兵百万,如此数量
的军队肯定抽调荒原上各部落大批的精壮。我们进入荒原后不要和他们缠斗,只
是快速过道,他们应该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反而东边的道路太容易遇上异
族的正规部队,我们队伍人数稀少,拼不了几次。」敖子骞在旁听得暗暗点头,
心想事务官在人选分配上果然有一手,这个家伙虽然武功低微,但胜在脑筋灵活,
为队伍策划计谋。最终,敖子骞同意了陈程宇的计划,集体向西北而行。倒下的
三人中,两个死亡一个重伤,在这种侦查队里,是没有办法安置伤员的。最后只
能给他补上尊严的一刀就埋土了。
刘童伤势较轻,只要不遇上战斗,五六天就可恢复。队伍一路西行,路上偶
尔遇上一些兽人部落,但都没有主动找茬,三三两两几个战士骑着荒野巨犀远远
目送他们离开领地就返回了。
第三章聚居点
平淡的日子过去五天,在第六天的清晨终于遇上起伏。横在队伍面前是一个
巨型的聚居地,里面人类、狼人、兽人,还混杂少数的熊人和狐人。聚居地的范
围太广,连绵数十里,很难绕过去。比较幸运的是,这里的各族见到外来人的神
情都比较轻松,并没有动手的意思。敖子骞带领众人找了一家人类的商铺,拿出
几块碎银跟店主随便买点东西就开始套消息。
「老板,我们是从东边来的商人,第一次过来,没带货物。这次是想踩踩点,
看看有什么能赚钱的买卖。」店主开的是一家肉店,门面挂满了各种肉类,店内
还摆着几张桌子,三三两两的几个人类在里面吃着东西。盛夏时节,店主赤裸着
上身,浓密的胸毛覆盖着胸部,扎实的肌肉突出的线条分明。那身高大壮实的身
板比九州里最强壮的翼州人也不逞多让。
「东边做买卖的哪可能走这条路,只有在打仗的时候才会看到没有带货物的
商人。你们赶紧走吧,今天是集市日,阿布鲁这里不能自由杀人,过完三天后人
类都各自回家后,你们就要有大麻烦了。」陈程宇在敖子骞说话时抢前一步,细
声说道:「大哥,我们确实是商队,战时的买卖才好做。如今野牛皮在九州非常
稀缺,我们是直接从大峡谷渡河过来,买好货物后再从北面回去。」店主点了点
头,又摇了摇头,道:「这么点人,做不成买卖,还没走到雪地就被兽人吃光了。」
「可以,西北处的逐日部落与我本家有点交情,在那里我可以聘请一些护卫。
这里小小意思,大哥收下,我等盘桓二日便离开。」店主接过陈程宇递过来的一
块银子,看了看四周,便插进腰带间,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陈程宇给敖子骞打
了个眼色,便进店坐下。一进店里,敖子骞马上拉过陈程宇的手,轻声问道:
「程宇,这里到底怎么回事,你赶紧给我说清楚。」陈程宇被他捏得生疼,又做
不得声,一边奋力挣脱一边解说道:「这里是大雪山外围的集市阿布鲁,属于熊
人的领地,但长期被各族盘踞。人类在西大陆地位很低,平常闯入别人领地时会
被直接杀死或俘虏成奴隶。这个老板不是西大陆的原住民,他应该是西凉人,那
身板应该是当过兵,有可能是当年西出的兵将遗落下来的。我们尽量不要招惹他,
吃过东西后给三份钱,再到别的人类土着去住店。」「是我九州子民,居然还吃
里扒外?」敖子骞声音不由自主高了起来,意识到后马上压低。「我们要不要拉
他入伙,这里我们人生地不熟,有个熟悉的当地人应该事半功倍。」「千万别,
这种九死一生的人没有任何诚信可言,我们宁愿花重金收买土着也不要拉这种人
入伙。」付玉春忽然从旁插入,直接反对敖子骞的想法。
荣马飞也加入讨论,他伸出手指在桌子上轻敲,示意众人注意他。「付师傅
说得对,程宇的眼光很好,这种人千万不要牵扯太多,他的背景太复杂了。」陈
程宇也点点头,敖子骞见众人意思都一样,便不再坚持,吃过肉汤后付了三倍价
钱就离开。由于是集市日,即使在战争期间的阿布鲁也是人丁兴旺,每各数里地
便有一个大型的市场。当中有单一种族的,也有混杂的。陈程宇建议敖子骞专挑
混杂的去,那里更容易混过去。
从市场里看出,西大陆的人类生活水平真的非常低下。这里的贩卖的奴隶以
人类女性居多,男性人类没有竞争市场,他们甚至比不上一名未成年的兽人。这
里的女奴隶最大的用途便是性交,兽人和狼人都有超强的性欲,他们能抱着一名
雌性干上半天也乐此不疲。因为常年的战争,每个部落的青壮减员都非常厉害,
导致许多妇女都要上战场。这样一来,经历过战争的女狼人和女兽人便不再貌美,
反而是细皮白嫩的人类女子更能引起他们的性欲。
进入市场,敖子骞示意众人分开走动,各自打探情报。陈程宇带着刘童走向
奴隶交易台,看着里面赤裸裸的女人说道:「我小时候就听叔叔说过西大陆的女
子要比我们九州的美貌,她们金发碧眼,有高耸的鼻梁,而且丰乳肥臀,耐力持
久。」刘童在旁也看直眼,他以前只是一个都头,一年的俸禄也只够上青楼的头
牌两三晚,哪有见过这么火辣辣的场面。有数名女郎被木架固定住,脚踝被铁链
锁在地上,上身低弯,翘起肥硕地屁股,中间露出饱满的阴户,上面布满了淫水。
裸女旁放着一个铁箱,偶尔有些狼人或者兽人走过往里面投些钱币,便当街
干起这些女奴来。异族的阳具要比人类的粗长得多。如同手臂般的阳具一下子插
入湿漉漉的蜜穴里,撑得裸女眉头紧邹。然而当兽人抽下几下后,裸女便忘情地
呻吟起来,完全地投入到交媾地快感中。
两人裤裆高高隆起了一个小山包,跟外围几个闲人一起流口水。陈程宇在胯
下挠了挠,说道:「我阿叔果然没骗我,这西大陆的女子就是够味。」刘童在身
上掏了掏,摸出了一块银锭,也想上去玩一把,被陈程宇拉住。
「你疯了?这些破烂别随便碰,小心得病。」刘童脑袋向那个正在干的兽人
撸了撸道:「他咋不怕?」「这些女人都是炼制过的,身体都被药物浸泡过,身
体非常敏感和有韧性。但往往寿命不长,因为频繁的性交会摧毁她们的健康。另
外一个就是疾病,西大陆的兽人命长的不过三十年,狼人更短,二十三年,我们
最长能活一百岁。你看那家伙都老得快死的样子,他老死不如风流死,你要不要
去学?」一番话终于把刘童吓退,乖乖地把银锭放回腰间。其实这番话有许多不
实之处,除了狼人寿命很难超过四十岁外,兽人可以活到六七十岁。当然,在战
争频繁的西大陆是很难熬到那个岁数的。另外一个是这些女子的确很容易携带疾
病,她们本身被药物炼制过,所以并不惧怕这些疾病,但集市里如此多人频繁的
干一个女人,难保当中有一个带病者。
除了这些裸女,站台上还绑着数名身穿服饰的女人。她们的容貌和身材都比
台下的更加姣好,而且青春活力,一名狐人在台上不断地演说他的奴隶的好处,
说得天花乱坠。这些女人都是从北面雪原上捕捉而来的,安全性十足。南面万方
丛林的女人在西大陆不受欢迎,因为她们当中许多会巫术,往往一夜间会害死整
个部落。西大陆极南之处有一片靠海的森林,那里的气候复杂,各种有毒生物繁
多,目前生活着数十个人类部落。曾经有过捕奴团到南方去捉了许多貌美女子回
来,结果购买了这些女人的部落纷纷出现中毒事件。最后,南面的女奴隶在西大
陆失去了市场。
刘童没有女人可干,便自个儿四处闲逛,刚才放进去的银锭很快就变成了各
类的伤药和毛皮。陈程宇依然站在围栏外,手中抛着几块银锭玩。这是他叔叔给
他说过的一个段子。在西大陆,你假如不懂行情,又想买一件物品,你便向着那
个老板抛钱。这时,老板不知道你要买什么东西,会逐件给你介绍,当说到你意
中的那个,只要觉得价格合适便可以买了。这是一个流传范围很小的交流方法,
以至于一些小商贩还不知道有这个规矩。
那名狐人看了一眼陈程宇便继续吆喝。可一直到中午,狐人也没卖走几个女
奴,气得他拿起皮鞭在台下那些裸女身上抽了几下泄愤。这段日子的女奴生意都
很难做,狐王召集全大陆的军队攻打鬼门关,大量的青壮离乡,导致购买力下降。
数百年来历代大陆之王都曾进攻过鬼门关,却全部铩羽而归。连数十年前那
位最强大的狼王都饮恨黑铁门下,可想而知鬼门关到底是如何一个存在。
午饭过后,烈日当空,路上的行人渐少,陈程宇吃过点东西后找了块阴凉处
继续抛钱。刘童则捧着一罐蜂蜜品尝,这种纯正浓香的蜂蜜在九州可不容易买到,
市面上大多是渗糖进去的。
「程宇,你还坐着这儿干嘛?傲老大让我们四处打探情报,我们一个上午都
没干过什么正经的事情。」刘童只是随口问问,打心底就想这么坐完一天。
「我们现在就是打听情报。你看,购买奴隶的人很少,证明西大陆的消费能
力很弱。可是围栏里的女奴数量这么多,商贩不可能做亏本生意,那就证明以前
很火爆。消费力忽然减弱,那是因为战争带走了大量的青壮,导致购买力不足。
光从这个围栏里我们就可以了解到西大陆的动员力度非常大,时间拖得太久
会拖垮很多部落的生产,导致冬季时饥荒。」「另外,集市里的武器交易很少,
铁器更是罕见。我们在鬼门关里跟异族作战时,可是看见他们身披坚甲和我们作
战的。
在民间没有普及的铁器居然在军队里大规模使用,那说明肯定有第三方势力
加入,使得异族在装备上跨时代的提升。」刘童不知不觉停下了嘴巴,甚至还流
出在嘴里的蜜糖。人家坐了半天就说出了一大堆道理出来,自己四处转悠吃吃喝
喝也没弄出半个话儿。以前一起作战,刘童只觉得陈程宇运气好,总是在险要之
处躲过厄运。今日一席话,终于让他心服口服,那种细微的洞察力和分析能力才
是他的立身之本。一个毫无武功的百姓能在战时快速地升迁到队正的位置,绝不
是运气使然。
狐人终于吆喝累了,按平时他叫一天也不会觉得半点疲倦。然而今天付出跟
收获完全不成正比,一个上午才卖出四个下等货,还不够他晚上回营帐吃一锅肉。
那些被锁在木架上的裸女只是噱头,根本没有收益,花在她们身上的药材还
经常要倒贴。西大陆如今狐人为贵,狐王以无上的智慧一统大地后,武力与狐人
一样弱小的人类地位更低。所以这名狐人打心底不愿意和陈程宇做生意。只是尊
严填不饱肚子,这些女奴每日要梳妆打扮吃喝,留一天就花一天的钱。迫不得已,
狐人向着陈程宇叽里呱啦叫了一通。
东西大陆语言不通,各族之间也存在语言障碍。但一般来说,常在集市出没
的人都能懂一点通用语言,以便交流。陈程宇不知道对方说的什么话,但他识趣
地没有开口,而是指了指台上的女奴。当然,他没有特定指哪个,而是整排指过
去。遇上一个不懂通用语言的家伙,狐人更加无奈,但钱是大爷,今日就勉强当
回孙子了。狐人从头开始数,每指向一名女奴就伸出手指报价,一根手指就代表
陈程宇手中的一个银锭。当狐人指到第三个时伸出五根手指,陈程宇摇了摇头,
指了指台上了女奴,又指了指手中的银锭,比划了一个不值的手势。
狐人冲陈程宇瞪大眼睛,当看到那块银锭比往常各族使用的还要大块和更好
的成色时,他终于明白遇到了一个行家。准确来说是他以为遇上了一个行家,陈
程宇才不知道西大陆的奴隶卖多少钱,九州的天子早就废除奴隶制,只有一些大
家氏族还豢养着一些奴婢。狐人最后在台上最好的那排女奴横划过去,然后比了
一个手指两次。陈程宇看懂是这排女奴一个一块银锭。这排女奴里有一名身材非
常高挑,接近六尺半的身高,比陈程宇还要高半个头。她的肤色很白,脸色很青,
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诡异的是她拥有一对蓝眼却是一头黑发,这是很少见的搭
配,无论在东西大陆都被意为不祥。不过,既然能被摆上最好的那排奴隶,那绝
对是有过人之处。这名女奴非常貌美,让人看过一眼就有种过目难忘的感觉,而
且身材比例很完美,高大的体格也合适当狼人或者兽人的性奴。不过,让陈程宇
看重的是她的人种。
蓝眼是西大陆人特有特征,黑发则非常稀少,这名少女身上明显带有混血的
痕迹,应该是北方白荑人跟西大陆的杂交。侦察队需要一个向导,当地土着难以
沟通,融入本地的九州人诚信靠不住。奴隶则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他们丧失了
自由,被剥夺了尊严。只要许下自由的承诺,很可能会换取他们真诚的回报。最
终,陈程宇点了点那个混血女奴。狐人先是眉头上扬,几乎裂开的嘴巴使劲地合
在一起。他推了推那名女奴,快步地走到陈程宇面前拿走银锭。
女奴忽然开口,说出一口流利的九州语言:「我不值一块银锭,你可以要求
老板多加一名妓奴,最外头的那个是我姐姐。」听到女奴居然能说出九州语,陈
程宇更是喜上心头。不过,表面他强作镇定,向狐人指了指女奴说的那名妓奴,
做了一个拿过来的手势。狐人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下来,吩咐手下解开那名妓奴的
桎梏。这两姐妹在他手上已经超过半年,当初刚抓到时发现她们的美色,令狐人
大喜过望,一直拿在手中惜售。本来,如此美貌的女奴在西大陆很畅销。可是兽
人和狼人一直忌讳杂交的人类,因为混血儿跟南方的人类有很多相似之处。曾经
有数名买家出了高价要收购,但都没有达到狐人的心水价。到后来,探问这对姐
妹花的买家几乎没有,狐人几次压低价格都销售不去。一怒之下,狐人把姐姐炼
制成妓奴,锁在木架上任人蹂躏。睡过一晚后,狐人又大为后悔,商人居然跟钱
作对,这如同教徒亵渎神灵的罪恶。狐人再度把妹妹好好养起来,摆在最好的那
排奴隶里慢慢卖。
今天终于有买家肯要,而且能卖上一块上好的银锭,这可是东大陆才有的品
质。那位被炼成妓奴的姐姐算是废了,妓奴一般都活不过五年,而且到了第三年
就会快速衰老,白送一个也不算吃亏。
刘童看着陈程宇带着两个美女回来,下巴几乎掉到地上,他还记得早上陈程
宇教训他不要乱上这些女奴,怎么转眼到了下午他就买了两个回来了。正当他想
要说话,陈程宇甩了一句:「这是向导,奴隶有时候更可靠。」神人,刘童心里
第一个想法,这家伙拉泡屎也能弄出个花样来。姐姐被解下来时神智已经不清,
她今天至少被十名兽人干过,阴户敞开一个大洞,里面流出大量的浑浊液体。
「主人,能给姐姐弄点吃的吗?她昨天到现在已经没有吃过东西了。」刚买
下的女奴跪在陈程宇面前,以卑微的姿态乞求主人。
陈程宇让刘童弄些蜂蜜给她吃,抬起女奴的下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仁托娅。」「你姐姐呢?」「乌日娜。」刘童一脸心疼地喂下乌日娜几
口蜂蜜,转眼看见她那姣好的面容,不知不觉又多喂了几口。他掏出一些干饼,
用水和开,一点点给乌日娜喂下。
「程宇,你擅自做主买下两个奴隶,很可能会开罪敖老大的。」「哈哈,怕
什么。这里是西大陆,什么官威也发不出来,我们走时鬼门关最多撑七日,要是
在这里还想着自相残杀,那我们一起死这儿好了。」陈程宇笑了笑。「你不用太
多担心,大家做事只要一心为公,这个队伍人心就不会散。我们才来几日,离完
成任务还远着呢!」刘童歪着头,一脸疑虑:「程宇,你觉得我们可能完成任务
么?我们可是要去狐山啊,那里是狐王的老家,就凭我们这几个人?」陈程宇拍
了拍刘童的肩膀,安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只要拿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不到狐山也行的。」那仁托娅听着他们的对话,脸色先是迟疑,最后成了惊恐。
这两个家伙居然是东大陆来的密探,她刚从一个火堆里跳出,谁知又陷入冰
山。
回想刚才陈程宇拿出那块银锭,那绝对是东大陆才有的成色,那仁托娅已经
吓出了冷汗。
「主人,你们是东边来的贵客吗?」陈程宇一怔,答道:「没错,我买你下
来是打算让你当我的向导,事成以后我会放你自由。」得到事实后,那仁托娅更
加惊恐,脸容已经有点扭曲。「主人,你赶紧离开,那块银锭很快会暴露你的身
份。西大陆除了大贵族,没人用得起那么好的银子。」得到这个惊人的消息,陈
程宇也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刘童刚走开,已经到了集合的时间,他
正四处张望队友。远处的狐人正摸着银子乐笑,这么好的成色,能换上好几块同
样大小的西大陆银子。今天居然一洗霉运,居然能捡到一块东大陆的银锭,这可
是大贵族才能用上的。狐人忽然停下手,大贵族才能用上的银锭居然在一名低贱
的人类身上。他看了看远处的陈程宇,他的服饰明显跟当地的蛮人不一样,显得
更加繁复和干净。狐人默默地退回营帐,召集手下商议。
陈程宇眼睛看向别处,但余光一直注视着狐人的动作。当看到他鬼鬼祟祟地
注视着自己,然后装模作样地走开时,更加确定自己暴露了身份。真是智者千虑
必有一失,没想到在钱上面出了问题。
「跟我走或者回去那里,你选哪样?」陈程宇拉着那仁托娅问道,假如她要
留下,便一刀杀了她。
那仁托娅迟疑了很久,跟随这位主人逃命绝对是九死一生。但回到那个奴圈
里也是生不如死,而且姐姐逐渐失去了神智,再下去就要成为一名没有意识的肉
体了。最终,她咬了咬牙,点头道:「带上我的姐姐,一起跑。」正当她想喊刘
童回来,陈程宇按住她。「别声张,我朋友自然有人接应,他不应该跟我一起暴
露。我们先跑,在荒野上寻找他们。」两人用大量的清水替乌日娜清洗好身体,
将污秽洗去,再喂了些宁神的草药,终于让她清醒过来。她醒来后看见妹妹,脸
容一喜,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接着看见陈程宇,又木讷下去。
那仁托娅摇了摇她道:「姐姐,我们被人买下了,如今主人要带我们离开。」
乌日娜吞了吞口水,欲言又止,数次以后才道:「我不用被锁在木架上了吗?」
「不用了,主人要带我们离开。」被折磨多时,乌日娜初始行动很不自然,
几乎无法平衡走路,三人走走停停到晚上才走出了聚居地。稍作休息后陈程宇要
求继续赶路,乌日娜的行动能力也比白天好了很多,速度快了起来。
到半夜时,三人都筋疲力竭,乌日娜直接倒在地上,起不来。陈程宇听着远
处的狼嚎,知道狐人已经率部追踪过来。本来还想走一段路程,再远离一点聚居
地,但乌日娜已经无法配合了。陈程宇打开包袱,在里面掏出一颗火雷弹,这是
军队的高级货,只有出使重要任务时才会分发下去。剪下一些头发,捆在火雷弹
上面,再放到草丛里。火雷弹拔出药引后,只要轻轻一碰就便会炸开,近距离地
的杀伤力很强。这种武器威力强大,但造价昂贵,里面的火药与白银同价。
背起乌日娜,三人又走了一段路程。最后,连陈程宇也累趴在地上。他怔怔
地看着南面的地平线,能不能活命就靠那颗火雷弹了。半个时辰后,远处传来一
声巨响,接着是连绵不断的哀嚎。狐人带来的猎狼一口咬破了火雷弹,五丈内人
仰马翻。
第四章攻防
都拉图带着兽人从城墙上撤下来,他的百人队还剩下不到二十人,还有一半
带伤。号称百族绝境的鬼门关再次显现它的威力,人类以不到七万士兵硬抗联军
百万大军。那道黑铁门几乎是无解的存在,无数次兽人组织敢死队推着冲车去撞
击那道巨门,那种地动山摇的冲击居然无法撼动那道大门。在倒下了数千名兽人
的代价后,主将终于意识到破门而入是不可能的。
狼人再度发挥他们的优势,以十倍之数与人类展开城墙争夺战,但每次潮水
般的狼人眼看要淹没上面的人类时,总会有几朵火花在中间迸射,然后扩散,最
后形成波浪把狼人退下城墙。那是人类的强者,他们往往能以一人之力硬抗数十
名的狼人围攻。单一种族无法凑效,主将又尝试联合进攻。狼人先在城墙上展开
争夺,压制人类的远程打击,兽人再从云梯上爬上城墙。这招初始很有效,力量
和个体比狼人更加强悍的兽人在城墙上更容易撕裂人类的防线,而十名不到的兽
人就能牵制一位人类强者。
然而,当司马阳宇的亲卫军出动时,战局再度扭转。那五百都有武学根底,
全身披着重甲,制式长矛、连弩、长剑,配合无间的合击术简直是联军的噩梦。
都拉图无法想象五百人怎么能在狭长的城墙上发挥十成的战力。亲卫军以五
十人为一组,一旦哪段城墙被异族占领,便以轻功踏着墙垛从异族中间切断他们。
然后十组成员轮番配合,能让每一名战士的武器都能向着敌人。
司马阳宇比陈程宇想象的七天还多坚持了七天,他在战争上的天赋的确称得
上是天才。一名擅长平原作战的将军愣是在短短数日内想出无数的守城战术,在
人员调度和兵种配合上搭配得天衣无缝。如今守城剩下还不到四万,当中有一半
带伤,但仍能发挥出强大的战力。异族联军已经在城下城上丢下了超过十五万的
尸体,把外城的城墙砸得千疮百孔,却依然没有丝毫进展。
都拉图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步走向大帐。那是兽人的主营,他的父亲拉克
申就在里面。大帐占地广阔,中央位置放着一副巨大兽骨,那是不知道多少万年
前的古兽,骨质已经石化。都拉图进账后半跪在地上,右臂往胸口上一捶,便低
头沉默。
拉克申正坐在披着血狮皮的主座上,抬起疲倦的脸容看着下面的儿子。「你
不必这样,战打到这个份上,不是你的错。萨都剌家族需要延续下去,你现在回
去,好好给我多生几个孙子。」都拉图绿色的脸瞬间憋成了红色,在大帐里咆哮
道:「那我会一辈子的耻辱,索根家族的人会笑我们萨都剌人是懦夫。」拉克申
那干枯的手掌像是无力地在靠手上一拍,营帐忽然像皮球爆破一下,气流狂乱爆
裂地将里面的物品扫乱。拉克申抚着胸口咳嗽了一下,提高了声调说:「依德日
布赫已经没有儿子能嘲笑你了,今天早上他最后一个而且是最小一个在城上被司
马阳宇一招毙命,侍卫拼了性命才抢回了头颅。这场战无论输赢,索根部落的族
长都要换姓了。」「我已经老了,已经无法控制身上的力量。你不是我众多儿子
中最有力量的一个,却是最具智慧的。我们应该学习人类,尊敬智者。萨都剌已
经发展到十万人口了,过于以强者为王的传承方式已经不再适应我们。」都拉图
被刚才拉克申那一记弄出内伤,嘴里流出了浓绿的血液。兽人强悍的体质让他没
有哼出半句,他强撑着伤重的身体迈步到父亲面前,双脚跪下握着父亲的双手,
眼里流出了兽人稀罕的眼泪。
「父亲,这是一场证明不了我们勇武的战争,高墙不适合兽人。我们聚集了
百万的军队,却来强攻只能通过百人的险关,狐王到底在想什么?」拉克申抹去
都拉图的眼泪,这次他原谅了儿子的感性,因为就在昨天,他又失去了四名儿子。
「大陆五族的未来存亡生死就在此一战,灾难即将降临大地,我们必须夺下
鬼门关为东迁做好准备。」「我们可以从北方绕路进攻啊,为什么偏偏要冲击这
座该死的鬼门关。」都拉图第一次听父亲说起这场战争的秘闻,但其中的一些细
节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儿子,如今我要把一切都告诉你了。你要守住秘密,追随狐王的脚步。万
年前大地上有百族共存,万年后只剩下六族并存。人类占领了最富饶了东大陆,
我们五族虽然屈居贫瘠的西方,但也不用非要跟人类你死我活。这场战斗的原因
要追溯到万年前的恶鬼之战和巨兽之战。」老兽人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儿子,让他
坐在他膝下聆听。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需要一天一夜才能讲完。
旭日,老兽人披上重甲,亲领他的一百名近卫冲上城墙。同时,索根氏的依
德日布赫也同样带领着亲卫上阵。
城墙上的人类士兵再度被扫空,司马阳宇的五百名近卫再度出击。然而这一
次的兽人不再像以前那么好对付。这批兽人更加高大强壮,孔武有力的手臂能轻
易轮转上百斤的战斧。当然,这都不是难到近卫营的理由。当中的两名兽人那惊
天动地的力量才是撼动这支精锐之军的所在。拉克申一拳能击飞一名身披全身重
甲的近卫,连上身上的装备,一人可达三百多斤。兽人们以两名族长为刀锋,数
度穿透了近卫的铜墙铁壁。
昨日两场大战的司马阳宇不得不再度出战,家传的青龙宝剑劈在拉克申的的
拳头上居然发出金石之声。表面上司马阳宇跟两名兽人打个平手,实际上却是两
名族长服用了药物逼发出全身的力量决死一战的效果。兽人在力量的运用上始终
比不上人类,他们拥有强壮的体魄,却没有相称的智慧。偶尔出现一两个智者,
却总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被淘汰。
单纯以青龙宝剑的锋利无法伤害到兽人,司马阳宇不得不再次催动真气关注
到宝剑内。连日来他真气消耗甚多,已经打破了恢复的平衡。如今他尽量节省自
身的真气和控制出战的次数,力求拖延时间和给与异族最大的伤害。灌注了真气
的青龙宝剑终于扎进了老兽人的肉体,如铁般的拳头上布满了剑痕。依德日布赫
看见老冤家不支,放开了一名重伤的近卫军,一跃跳过数十人来到拉克申旁支援。
刚才司马阳宇牵制了两名族长,亲兵军全力发动,瞬间便绞杀了数十人兽人。
依德日布赫只能抛下拉克申去增援部下,让他没想到的是,刚才以一对二居
然没有让司马阳宇使出全力,而是等到他离开后分而击之。当他赶到拉克申旁边
时,这位多年的冤家已经伤痕累累。拉克申裂开嘴巴一笑,却扯动伤口,笑得比
哭还难看。
「今天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对方应该是人类最强的统帅了。我们合力消耗
他的力量,孩儿们迟早能磨死他。」依德日布赫替拉克申挡下司马阳宇数道强招,
趁回气时说道。
「我的力气还没用完,还能砸这个细皮脸几拳。」当他们两人联手,司马阳
宇再次保留实力,以势均力敌的姿态缠斗。一旦少了族长的支持,兽人亲兵很快
便陷入绝境。这些兽人在技巧和力量上都胜过司马阳宇的近卫,但装备上的差距
相差太大了。亲兵们人手配备连弩,只要前方战友抵挡住兽人的攻击,后面的就
发射弩箭,再强悍的肉体也挨不住几发毒箭。两位族长和他们的亲兵只是在那段
城墙上支撑了半个时辰便被屠戮殆尽。打到后面,兽人亲兵的数量减少到一个基
点时,司马阳宇便退出战斗,由亲兵施展人海战术。他必须保留力量,太过容易
让出外城,在之后的内城消耗战中会更加不利于九州。
依德日布赫在力竭前问拉克申一句:「我的血脉殆尽,所以生无所恋。你还
有一个孩儿,为何自寻短见?」拉克申答道:「我要为孩儿留条活路!」至此,
两位族长再也没能说出一句话。亲兵的损失达到历史最高点,一战死了五十七人,
伤一百零八人,战力大减。异族的攻城每日持续下去,双方继续在城墙上血战不
休。而司马阳宇的目的是至少杀伤二十五万的异族才肯退回内城,否则无法遏制
住异族前进的脚步。
天子的近卫三军已经到达西凉,却不敢贸然进城。首先是西凉贫瘠,产粮甚
少,这里的特产水果又不能果腹。其次是缺水,士兵们很难适应沙漠气候,在水
供应不足的情况下很容易脱水而发生伤病减员。最后,分半个西军出去,每人带
五日干粮,日夜兼程奔驰到鬼门关增援。剩下两个半军要休整三天后才能继续前
进,否则到达鬼门关也是一支疲军,反而拖了当地守军的后腿。
王封安是西军副指挥使,被指派为半个西军的统帅,指挥使卫荷畏战,不敢
率军前往。天子近卫四军的将领几乎全是皇亲国戚,所在的荆州城墙经历代修建
固若金汤。而九州边军久经战阵,精锐勇武,对付外族根本轮不上近卫四军出手。
九州强敌环视,所以习武成风,四军的日常训练都没有松懈,只是将领都是
些宝贝,上战场后对战力影响甚大。
半个西军马不停蹄跑了六天,空着肚子进入鬼门关内城,却仍然没有赶上外
城的最后一战。
狐人商人带了二十余个护卫连夜追赶陈程宇,没想到中了陷阱,一下子死了
八个,其余的都带上伤。商人心怀私利,因为以个人力量捉拿陈程宇领赏,哪知
道碰上一个刺头。要是商人一开始就上报武官长,数百人马出动,哪容得了陈程
宇逃命。结果狐人被吓破胆,连护卫的尸体都没有收敛就跑回城去了。陈程宇在
草地上躺了半天也没等到追兵来,终于确定了安全无虞。
不过他不敢稍作停留,养足了体力后再度催促那仁托娅和乌日娜启程。那仁
托娅的体质很好,比陈程宇更加能跑,乌日娜的身体遭受过摧残,每跑一段路就
要被两人搀扶休息才能继续前进。
「这样太慢了,要是那家伙回去找增援,我们迟早会被截住。」陈程宇气喘
吁吁地说道。
「姐姐跑不动,你让她休息一会。」那仁托娅也是大汗淋漓,不过她仍然精
力充沛,没有倦意。
乌日娜的脸色红得像个熟苹果,忽然倒在地上,双目无神翻白。她无意识地
张开双腿,手在身体上乱摸,腿间的蜜穴流出大量的淫液。两片阴唇红紫,外翻
成一朵鲜花,露出湿润的肉洞。
「怎么办?」陈程宇一时间不知怎么办,眼睁睁地看着那仁托娅。
「帮我按住姐姐的双腿。」那仁托娅俯下身,按住乌日娜的双腿。
陈程宇照做,摸上那条雪白修长的大腿。这具肉体身上满是伤痕,手腕和脚
踝因为长期被锁铐,所以有一道道深刻的划痕。大腿和屁股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
偶尔还有一小块伤疤。两个乳房则大得不像样,这时乳头高高耸起,还有乳汁流
出。
那仁托娅不断地刺激着乌日娜的阴蒂,一根手指插入乌日娜的后庭,有规律
地抽动。得到性交的快感,乌日娜眼神中恢复了一点神气,却仍然没有意识。那
仁托娅渐渐加重了力道,从一根手指变成三根,然后两只手分别抽插乌日娜的两
个肉洞。毫无技巧的粗暴反而更加让乌日娜兴奋,她忘情地甩动她的头发,拱起
腰身,唾液从嘴里流出。
不到片刻,乌日娜的阴道便喷出浓浓的白色液体,溅了那仁托娅一脸都是。
她没有理会脸上的污秽,而是更加卖力的抽动。乌日娜在持续的刺激下数度
达到高潮,最后一声尖叫,恢复了神智。
醒来后她拉着那仁托娅的手问道:「妹妹,这里是哪?我是不是又发作了?」
「没事,我们正和主人赶路,你休息一下我们就启程。」陈程宇表面如无其
事,但裤裆里早已怒龙挺拔,一个正常的男人哪可能会对一副真实的春宫图无动
于衷。
擦觉到陈程宇的尴尬,那仁托娅脸色一红,硬着头皮道:「主人,请您放松,
奴婢为您服务。」说完便拉开陈程宇的腰带,垮裤一松便掉落在地。那根粗壮的
阳具散发出逼人的热力,比不上兽人的粗大,在人类中也算是上品了。那仁托娅
张开檀口,伸出香舌在龟头舔弄。肉棒感受到刺激,微微地上下翘动。陈程宇倒
吸了一口凉气,打小训练的定力烟消云散,再也顾不得逃命的事情。那仁托娅一
口吞进大半根肉棒,仍余小截在外。灵巧的舌头不断跳动着表层的神经,两片红
唇的吸允仿佛阴道的肉壁。
陈程宇不由自主地按住那仁托娅的头,然后轻轻套弄。他还是个初哥,虽然
对男女之事有点了解,但没有实践经验。那仁托娅逐渐加快频率,甚至还做出深
喉的动作,一下子将整根肉棒都吞进喉咙。旁边的乌日娜看见妹妹为主人服务,
也跪倒陈程宇身后,伸出舌头舔弄他的后门。湿滑的舌头顶在菊穴上,让陈程宇
打了个寒颤。前后夹击的极乐几乎淹没他的神志,呼吸越来越急促,胯下的阳具
更加坚挺炽热。那仁托娅知趣地减慢速度,并轻轻拍了乌日娜一下,示意对方配
合自己。刺激稍减,那种要爆发的感觉就离去,陈程宇觉得舒适很多。
两姐妹你来我往地配合,足足让陈程宇爽了近半个时辰才喷射。那仁托娅把
精液都吞下,并细心地替他舔干净上面的污秽。人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强烈的喷射,
让陈程宇赶到天旋地转,双腿发软站立不稳。怪不得那些大老爷们都三妻四妾,
原来乖乖地这么爽啊。
乌日娜的身高比妹妹还要高出半个头,几乎与西大陆的女性兽人平高,这在
人类中时很少见的。不过二人的身材高挑,不会让人感觉到肥壮,腿和身的比例
也很好,在人类中算是上等的姿色。异族也非常喜欢身材高大的女奴,因为这表
示体质好,很耐肏.「妈的,明明说好要赶紧跑,现在连我也弄到腿软了。」陈
程宇埋怨道,如今和众人失散,他已经在考虑如何跑回东边了。
「这几天是集市日,人类不敢单独进入聚居地的,肯定有大批的族人在外围
等候。我们可以四处转一下,要是遇上一些人族部落,就安全了大半。」「什么?
安全大半是什么意思?」「意思是我们两姐妹虽然是主人买下来的奴隶,但
在别人眼中却是两个女人。」陈程宇额上暴起青筋,拳头捏得啪啪作响。陈家真
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武功高强的不得善终,凡夫俗子又碌碌无为。当年他的老爹
在军中号称无敌手,除了没有交手过的几位将校,几乎没人能在他手下走过十招。
然而树大招风,危险的任务几乎都有他的份,结果去了几次西大陆就再没回来了。
陈程宇从小没爹,听几个叔叔说爹本领如何高强,钻起牛角尖来就不肯学武。
武功越高死得越快,这几乎成了陈家的命运。时至今日,陈程宇终于明白一个道
理,武功高强也不一定死得快。自己的祖上太过拉风了,好几代人名望都压过了
上司,哪有不穿小鞋的道理。自己应该把武艺学好,韬光养晦。
然而,他又何曾明白一个道理,一个人有了力量,又如何能压制自己的表现
欲呢?
「唉,走一步算一步,尽量活下去吧!」陈程宇拖起疲倦的身体,三人并肩
走向荒原深处。
相对于陈程宇的苦恼,那仁托娅则庆幸于他的弱小。她们曾经都是自由民,
被奴役时都非常渴望自由,如果有一个强大的主人,那么从获新生的几率就太小
了。而且,荒原上的人族不会接纳太过强悍的外人,危险总是隐藏在那些强大之
中。不过,三个弱小的人类,如何能穿越这片危险的土地,各自回到家中,那就
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三人在草丛中整理出一片空地,弄了些干草铺地,便一起睡下。第一缕阳光
露出天际时,陈程宇便醒来,他拍了拍那仁托娅的俏脸,踢了乌日娜的屁股一脚,
把两人叫醒。三人如今身无长物,没有任何武器护身,陈程宇硬着头皮带着两女
返身向聚居地走去。昨晚狐人的队伍在前方死伤惨重,运气好会留下不少东西。
乌日娜神智迷糊多于清醒,被淫欲占据的大脑根本无法思考,那仁托娅更因
为自己是女奴的身份而不敢反驳,只好跟着陈程宇心惊胆颤的往回走。
三人运气很好,狐人昨晚被吓破胆,失死去的护卫仍然倒在地上。兽人尸体
旁的战斧根本没用,五十多斤的重量完全不合适人类使用。两名狼人身上的厚背
刀勉强可以使用,那仁托娅也能足够力气拿起挥刀。至于乌日娜,陈程宇完全无
视她,早晨到现在,她已经连续十几次高潮,每走一段小路就要躺下接受那仁托
娅的指奸。
「好爽……嗯……干死我……请插我的骚洞……无论什么都好……」乌日娜
再次倒地,一个上午已经五次淫毒发作。那仁托娅最后已经直接是用到拳交帮她
解痒,可是眼看下去效果却越来越小。
那仁托娅道:「狐人在她身上用了淫毒,没有解药是不能压下那股淫欲的。」
「这样下去一天走不了五十里地,不是被杀死也要饿死。你姐姐的事情必须
解决,否则我只好孤身上路了。」陈程宇不再忍耐,任由脚下的乌日娜呻吟。幼
时不愿学武就是为了平安度日,从人格上他就不具备舍己为人的高尚情操。且西
凉地处高原,当地百姓生活艰苦,强烈的家族观念造就了他们的排外心理。初始
陈程宇觉得花钱买下了那仁托娅,那么对方就算是自己的人,所以事事迁就。如
今对方在跑路上严重拖后腿,已经威胁到生死存亡,那自己人很快就被归纳到外
人的行列了。
「我不会放弃姐姐,要走你自己走。」那仁托娅倔强地说道,即使她明知道
两姐妹不可能在大荒原上生存下去。
「那祝你一路坦途!」
第五章野人部落
傍晚时陈程宇在一个灌木丛里挖到了一窝兔子,终于摆脱了干饼的味道。西
大陆的野兔要比东大陆的大一倍,且肥美多油。这片土地虽然贫瘠,胜在地广人
稀,五族人口加起来可能比不过九州一州的人口。即使这么广袤的土地,也没能
让五族停止战争的步伐。战争的主体从最初的资源争夺演变到如今的奴隶掠夺,
各族纷纷从异族手中抢夺人口奴役。这种战争只有出现一名大陆之王时才会短暂
停止,但大陆的统一总是短暂,没有一个能支撑百年的王朝。
所以,在贫乏的东部荒原上几乎不愁食物。各部落之间都有一条广袤的地带
作为缓冲区,各自一般都会把活动范围压缩在各自领地内,从而避免太多的冲突。
而缓冲带的食物往往比各族的领地还要丰富些,因为这里没有人猎取。大部
落有自己的生存领地,小部落只能在夹缝中求存。这些缓冲地经常有一两百人口
的小部落活动,他们轻装活动,骑上荒原牛或者草原马来去如风,在大队人马来
到之前就逃之夭夭。这些小部落没有任何规则而言,在他们眼中,能吃的就是食
物,能杀人的就是武器。
游走于缓冲带比各族领地更加危险,大部落没有吃人的习惯,而游民则饥不
择食。陈程宇漫无目的前行,他只按照西北的方向行走,那边有一个叔叔去过的
人类部落,或许可以安身立命。东边的大峡谷是千万不能去,不说双方在两岸布
置的游骑,那道无与伦比的天险怒河就不知如何渡过。长千里长的大峡谷不是没
有可以渡河的区域,但西大陆的造船工艺非常落后,大多是独木舟。而且东边是
荒原,少有树木,更是难以建造大船。况且人类在河道平阔处都有水军,这是异
族宁愿冲击鬼门关也不选择渡河的原因之一。
前方的杂草有些宁乱,上面有些折断的痕迹。初时看到吓出陈程宇一身冷汗,
还以为附近有异族,详细观察过后才确定不是人为的痕迹。有可能是野兽,假如
是一头大野猪,那么往后几天的食物都不用愁了。陈程宇嘴馋地沿着痕迹摸索过
去,前方果然传来一声声猪鸣。听准方向,陈程宇提起厚背刀猛地跳出草丛,叱
咤一声横刀落地。
然而眼前的景象几乎软了他的双腿,前方何止是野猪,还有一大堆活人。两
头野猪的脖子被割断,流了一地的血,一名女人正拿着匕首剥皮。而四周的人显
然受了不少惊吓,乱哄哄地寻找身边的武器。姑奶奶的,居然自投罗网跳进了一
个人类部落里。陈程宇没等对方反应过来,提着横刀转身就跑。接着,草丛里泛
起波浪,呈三角形往南推进。
野人的速度非常快,他们全力奔跑时速度不逊于奔马,只是持续时间不长。
数十名野人紧跟在陈程宇身后,始终保持住让陈程宇全力以赴的距离。直到
一刻钟后,陈程宇力竭,速度减缓,他们全力追赶,一下子就陈程宇围得团团转。
定眼一看,眼前的野人全是女性,胸前挂着两个大木瓜,比乌日娜也不逞多让。
要知道,她的身体经过药物改造,身体的性器都重新发育,比常人更加发达。而
眼前的女野人几乎集体拥有同样的优势,不得不让人惊耳骇目。为首一名女野人
握着短矛向陈程宇刺来,粗糙的矛杆上绑了一块石片。简陋的武器却发挥出精确
的准头,那一记稳稳地刺向陈程宇的喉咙。经历多次血战,即使没有武学功底,
陈程宇也有一身实用的实战技能。
他轻轻让过那一矛,让它擦着脖子边而过,然后左手握着短矛,右手提刀欺
进女野人的近身。刚踏前一步,身体就比去势还快地倒退回来。女野人一腿平踢,
腿间那块肥美的肉蛤几乎让陈程宇鼻血喷出。生死之间容不得半点旖念,强制压
下欲望,再度提刀欺进。这次有了防范,女野人的长腿再也难以对陈程宇造成伤
害。近战时短矛的作用只剩下格挡,进攻手段几乎都是拳脚。陈程宇有过第一次
教训,把厚背刀放在身前,一旦看见女野人出腿便横移出去。要是一记踢实,女
野人怕是会把自己的腿踢成两半。
女野人的战斗没有什么套路,但非常灵活,每次都能在刹那间转换变动。最
终,还是陈程宇的男性体能占上上风,硬吃了一记鞭腿后乱拳攻向女野人的胸前,
那两团白肉被打得乱颤,女野人视乎因为承受不住重击而倒在地上。好不容易打
倒一个,陈程宇擦了擦脸上汗水,捡起厚背刀准备再战。当他看见周围的女野人
都席地而坐,有得甚至拖着下巴时,脸一下子拉得比马还长。你妈的,老子打生
打死,你们敢情当戏看了。这时他才发现,倒在地上的女野人不是被击倒,而是
忍不住笑意倒在地上哈哈大笑。陈程宇的乱拳打在她身上如同挠痒,此时她正握
着自己的双乳揉搓以减轻刚才战斗说带来的麻痒。
那双巨乳在女野人手上不断变换着形状,而被手指抓得凹陷之处可以看出她
用力之甚。女野人很快站起,捧着巨乳走到陈程宇面前,示意他继续打。陈程宇
大怒,一个耳光打在对方的脸上,而女野人笑意更浓,丝毫不介意。陈程宇捏着
那两颗紫红的葡萄,使劲拉长揉弄,更把乳肉打得红红青青,女野人一点反应都
没有,始终捧着双乳站在陈程宇面前。而那团白肉受伤过后很快便恢复原状,如
初始无异。
陈程宇所不知道的是,这个女部落在荒野上被称为游妓团,是数百年前被驱
赶到南方的人类,后来又回溯到中部荒野的一个人种。这个部落的成员是清一色
的女人,身材高大,而且个个是巨乳。她们游走在各族的缓冲带捕猎,有时候食
物贫乏时,会到附近的大部落里用身体取悦当地的土着换取吃食。她们每年都会
外出俘虏男性交配生儿育女,男孩子统一放到摇篮里喂食野兽,女孩则留下来抚
养成人。抛弃男婴来自于古老的传说,男人一直是战争之源,所有种族的战争都
是由男性发起,将部落里的男性全部杀死则可以乞求和平。后来,杀死男婴则形
成传统,便衍生出多个说法,数百年来被传承下来。另外,这个部落的药学非常
先进,每个成员从小服用的保健药几乎都能促使她们健康生长一对傲人的双乳,
并且有很强的恢复能力。
陈程宇使尽浑身办法折磨那双巨乳也无法使女野人造成痛苦。最后陈程宇使
出绝招,拉下裤子,掏出胯下肉棒,瞄准女野人,射出一泡尿。女野人先是惊愕,
接着是大笑,周围的人群也被带动哈哈大笑起来。正当陈程宇想要放弃时,忽然
想起叔叔说的一个传说,打了个寒颤。他扯断了几根枯草,将它们搓成绳索,然
后绑在女野人的乳根处。女野人饶有兴趣地看着陈程宇动作,并顺从地拿开自己
捧着乳房的双手,让陈程宇自由地捆绑。绳索一圈沿着一圈地将乳房箍紧,绕了
四五圈后打了个死结。两团乳肉被如法炮制后便充血红肿起来,本来肥硕的大奶
愈发显得挺拔。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乳晕的色泽变得深浓,乳头首次勃起,女
野人脸上开始出现不自然的神情。陈程宇在附近折了一根茅草,用刀削尖它的根
部,便一下下地扎在红肿的大奶上。这次,女野人终于生出反应,第一下的刺激
令她情不自禁的叫出来。周围的女野人发出欢呼的声音,陈程宇更加卖力地刺激
那两团淫肉。
到后来女野人终于忍受不住躲闪陈程宇的刺扎,一步步后退。这时,人群中
一名比其他人更加高挑的女野人走出,一把推倒最初的同伴,把她弄成母狗一样
的狗趴式。接着双手扮开两片股肉,露出两个肉洞。女野人向陈程宇做了一个邀
请的姿态,并指着那两个肉洞。被按在地上的女野人毫无反抗,自由的双手也不
主动去解开被束缚的巨乳。陈程宇摇了摇头,他开始感受到叔叔说的那个传说的
规则。女野人又把手指向四周,换来的同样摇头。最后,女野人指了指自己,并
坐倒在地,双手分开自己的大腿,将自己的蜜穴暴露在空气中,供这位陌生男子
欣赏。
即使胯下的阳具硬的跟铁块一样,陈程宇依然强迫自己摇动那个麻木的脑袋,
天知道自己答应交配后会不会被砍开几段喂野兽。其实,陈程宇会错了这个部落
的意思。女野人平时也会捕捉奴隶到集市贩卖,但不会伤害为自己部落留下种子
的男人。一般来说,游妓团会捕捉一些强大强壮的男性交配,希望剩下一些健康
的后代。但豪放成性的她们有时候更喜欢一些懂得玩弄她们身体的男人,即使他
们瘦小虚弱,而强壮男人往往不具备这些技巧。在卖淫时,兽人和狼人都是粗暴
流的表演,粗大的阳具只懂得在小穴里做单一的往复运动,再怎么粗壮有力,弄
久了也会厌倦的。渐渐地,一些成员开始寻找一些能让她们得到刺激的男子留宿,
并且发展成大家的嗜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男子想出来的奇巧淫技都被女野人适应了,得不到刺
激,这些占用食物的废物便全部被赶出部落。陈程宇今日糊里糊涂地闯进女部落
的领地,还把大家吓了一跳。久违战争的众人在追捕他时发现这家伙居然只身来
袭,纷纷对他提起兴趣,不然在追捕的过程中,凭借她们的投掷准头,早用短矛
把陈程宇插得刺猬。陈程宇猴耍似的动作让第一个上阵的女野人充满了欢笑,并
成功让那名女野人发出考核。假如陈程宇不能让女野人感到刺激或者快乐,那么
他将会被马上杀死或者俘虏为奴。
为首的女野人看陈程宇对所有的同胞都没有兴趣,苦着脸沉思不解。部落里
的女性虽然不是全都风华绝代,但大部分都有几分姿色,并且从小服食药物,身
材凹凸有致,几乎没有遇到过对她们不感兴趣的雄性。似乎想通什么,她急忙忙
地坐起并爬到陈程宇裆下,掏出那根坚挺的肉棒。摸着上面的硬度和热辣,女野
人把陈程宇当做阳痿的想法又破灭。苦思无解,她站起身来,向众人挥了挥手,
便押着陈程宇返回。
回到最初的营地,那里的留守人员已经把野猪宰杀烤好,芳香扑鼻,让人食
欲大增。女野人们回到部落后便放开陈程宇,不再对他进行看管,只有最初那位
和他单挑的女性紧跟着他不放。陈程宇席地而坐,擦着身上的汗水,盛夏里的一
场运动让人大汗淋漓。女野人离开了片刻又返回,手里拿着两块烤熟的野猪肉。
她递了一块给陈程宇,然后自个儿吃起来。陈程宇肚子也饿,不客气的跟着
大吃一顿。部落的厨师烧烤有一套,猪皮和那层脂肪烤得脆而不焦,香脆可口。
饱餐一顿,陈程宇便脱下外衣,躺在草丛里休息。
女野人这时也吃完,油腻腻的双手居然继续捧着那双巨乳凑到陈程宇面前,
脸上还是浓浓的笑意。乳房上捆绑的绳索居然还没有解开,那对乳房已经被勒得
有点紫黑了。陈程宇立马替她解开,血管流通后带来的刺痛让女野人皱起眉头。
女野人首领在远处叫了一声「阿玛」,女野人应声而去。她的名字就叫阿玛,
今日她的任务是喂养奴隶。穿过草丛,在十几丈外居然还有一个营地,那里同样
有守卫,而且身上穿了皮甲,不像其她女野人赤裸着身体。阿玛提着一些烤熟的
内脏,然后打开关押奴隶笼子的小掩门,分别把食物倒进去。笼子用麻藤编制,
经过药水泡制后坚韧如铁。里面关押着十几名奴隶,有兽人、狼人、人类,这些
奴隶是部落在缓冲带捕捉到的游民,拿到集市去可以换取一些生活用品。
放完食物,阿玛便返身回去找陈程宇。她很着迷那种不能伤身体却又能带来
疼痛的滋味,奉承男性对她们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因为她们也常常干娼妓的
活。陈程宇已经呼呼大睡,最近几天他压根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晚,每天担惊受怕。
阿玛看见他睡下,也跟着躺在他身边。俗话说,饱暖思淫欲,大伙饱饭后便
开始不安分起来。女野人首领走到奴隶营地,迁来一名人类,当着大众面前把他
的脸按到自己的胯下,用那两片肥厚的阴唇摩擦他的五官。人类男子视乎很着此
道,用力的吸嗅女野人的体味,伸出舌头大肆舔弄那片泥泞。
接着,其他女野人也兴起,各自去迁出奴隶来玩弄。当拉出兽人奴隶时,她
们需要给他拷上足够多的枷锁才敢放出来,而一名兽人甚至可以满足五六位女野
人的性需求。
陈程宇做了个春梦,梦见一群裸女在大草原上群交,各色的异族按倒她们的
肉体,疯狂的交媾。他翻转了身体,也抱住了一个裸女,硬挺挺的肉棒一下子就
插入到对方的蜜穴里。睡梦里的陈程宇完全不知道现实中他正在抱着阿玛交媾,
对方后背贴着他的胸膛,松软的肉洞轻轻一顶就插入。相对于入口的轻松,内部
又是一番一天。蜜道刚夹住肉棒,便产生强烈的伸缩,即使不抽动也能享受到至
高的性交快感。
由于没有刻意去控制,身体又经过连日的操劳,陈程宇很快便射出的阳精,
大量的白浊液体喷进阿玛的体内。可能太过疲倦,射精过后的陈程宇没有醒来,
而是翻了个身继续沉睡。阿玛扭动身体,让蜜穴脱离他的肉棒,然后转身含住那
条软肉,清理上面的污秽。高挑的身材使她只要轻轻弯腰就能把屁股高高翘起,
而中间刚被蹂躏过的肉蛤就会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中,还有丝丝白液从中流出。
其她族人的淫乐也接近尾声,毕竟是饭后休闲,不可能做得太过激烈。事后
众人纷纷小憩,直到太阳西斜时才起来工作。在荒野上正午和深夜出没都是不明
智的选择,毒辣的太阳能把人在大地上烤焦,而深夜的寒风又能把人冷死。下午
到天黑后的两个时辰是最适应活动的时间,大家养足精神后纷纷拿起武器外出狩
猎。女野人部落在这个地方再停留一晚就要离开,明日是集市日的最后一天,错
过了就要等两个月后才能重开,或者走到更南的乌拉提,那里也会有集市日,只
是规模小很多。
直到黄昏时,陈程宇才被新捕猎回来的雄鹿吵醒。这头雄鹿身上中了三根长
矛还没死,直到被割断喉咙时才发出最后的嘶鸣。他擦了擦眼睛,发现自己的肉
棒裸露在外,裤子也被脱了一半。脸上一红,连忙拉起,只是四周的女野人视而
无睹,让他自个儿瞎尴尬。阿玛已经走开,她是部落的一份子,不可能长期的守
着陈程宇,必须参与到工作。那把从狼人尸体拿来的厚背刀依然放在身旁,部落
的人视乎对他没有防备,任由他携带武器。
晚上,陈程宇分过了一块熟鹿肉,大口嚼起来。西大陆的兽肉味道要比东大
陆腥臊,总之让陈程宇吃起来就很难有那种回味的感觉。刚吃饱肚子,四周忽然
响起狼嚎。接着,女首领以不知名的语言大声叫喊,看着她扭曲的面容,所说的
话大多是辱骂之类。陈程宇也紧张地拿起横刀,假如是狼群,以部落的实力很好
对付,就怕是狼人。
狼人在东部的荒原里占了绝大的数量,旺盛的繁殖能力和强健的体质使他们
经常成为荒原之主。兽人经常处于劣势数量,但他们强悍的个体使狼人不敢轻易
触碰。往往十个兽人就能击退十倍于己的狼人,而战场上狼人也是输多赢少。数
名女野人抱着一根长木杠,另一个则抱住小的那一头,然后数人合力把木杆竖起,
登时形成一个了望台。了望手在上面指向西面,然后做出狼人的手势。下面的众
人纷纷拿起武器冲向西面,女首领拿起长矛遥指陈程宇,再指了指西面。形势比
人强,既然吃了别人的饭,就只好替东家卖力干活了。
陈程宇提着厚背刀跟着大部队冲向西面,狼人的先头部队已经到达,只是人
数处于劣势,被女野人压着打。而陈程宇发现她们个体的战斗力都不错,矫健的
身体有不输九州男子的体力。只是,她们对战时都拿着长矛远距离和狼人作战,
这样固然能减少己方的伤亡,但对方受伤后往往潜逃,很难追杀。陈程宇不知道
对方后续部队还有多少,假如还有很多,那么只要对方先头部队站稳脚步,女部
落这边不能形成优势,那后果估计自己就要沦为荒原上的一坨屎了。
这队狼人比第一次遭遇的狼人部队装备还要差,除了三三两两身上有一两件
半身皮甲,几乎全是裸身。当中还有不少伤疤累累,行动有点不便的样子。这种
队伍估计也是荒原上的小部落,遇到了比自己弱小的人族,就想着一口迟下了。
看清楚形势,陈程宇举起厚背刀,四处寻找阿玛的身影。阿玛在女部落里身
材属于娇小,但仍然跟陈程宇齐头,盼目四顾,终于发现她和一队长矛队在抵挡
着狼人的进攻。陈程宇冲向狼人,一边高喊阿玛的名字。远处的阿玛看见陈程宇,
连忙抛弃身边的姊妹冲过去。陈程宇挑了一个瘦小的狼人下手,对方的腿有点瘸,
他便盯着弱点砍,一刀拉断了对方的脚筋。那名狼人倒地后疯狂的挥动利爪,只
是陈程宇压根就不管他,而是迎向了另一名高大的狼人。那家伙刚被长矛在身上
戳了几个洞,正想着跑路,陈程宇一把截住他的后路,双方又是一场血战。
远看陈程宇勇猛无比,在战场上孤身深入敌后与人厮杀,但稍加留意就可以
看出他专门挑些伤弱的对手,那名受伤的狼人被他几刀就砍断了头颅,脖子上喷
出两尺高的鲜血。阿玛这时终于赶到,刚好看到他一刀砍断狼人头颅的样子,两
眼登时放出精光。陈程宇做出手势,让阿玛先出手对付狼人。阿玛非常听话,将
长矛刺向一名附近的狼人,对方弯腰躲过,便一个跃步跳向阿玛。陈程宇刚好守
在她身边,厚背刀在狼人身上拉出一道血槽,把对方逼回去。阿玛接着用长矛远
攻,狼人受伤后灵活性大减,被她刺伤好几处,正想要逃跑时,陈程宇奔杀过去,
再度砍掉他的头颅。
先头部队被他们二人杀伤了十多人后,终于后退,而其他女野人也挥动长矛
乘胜追击。陈程宇向女首领大叫,双手在头顶交叉摆动,示意她不要进攻。对面
的草丛太安静了,狼人的先头部队遭遇挫折后不应该这么平静的。女首领刚才也
看到他的战绩,对这名新加入的成员额为欣赏,她摆动长矛高声呼喊,命令四周
的族人停下。女部落这时已经出动了两百多的战士,当中过半穿着皮甲,有三十
多人手里拿着长弓,只是位置站得七零八落。陈程宇拿起阿玛手中的长矛,然后
指了指那些握矛的女野人,放下长矛后双臂弯曲合抱。女首领冰雪聪明,一下子
就明白他的意思,马上命令长矛手合拢,形成一个密集的阵势。三十多个弓箭手
被陈程宇一个个拉到一起,以十五人一队分别站到长矛队的后侧,然后再分出五
十人来保护她们。
刚完成这些布置,西面草丛的狼人终于按捺不住,纷纷冲出来。数量看起来
居然超过百人,假如这只是对方战士的数量,那么这个部落至少已经是千人的级
别,不应该游荡在缓冲地带了。这批冲过来的战士身上基本全部都穿上皮甲,当
中大部分都有武器。狼人大多喜欢刀,近身的武器才合适他们敏捷的身手。前排
的狼人刚冲出草丛便被扎成刺猬,每一名身上都被数根长矛刺穿。后方的弓箭手
纷纷鞠躬欲射,陈程宇再度交叉双手制止。女首领疑惑的看着他,看见敌人不攻
击这不符合她们的作战风格。陈程宇在等待最大的一波攻击,这批冲出来的狼人
应该是在草丛里按捺不住的家伙,狼首应该没有下令出击。假如狼首下令后才出
现真这么点人数,那么这批来袭的狼人便不值一谈了。
首批的狼人冲出后,果然又有更大批的队伍杀出。陈程宇指向最密集的狼群,
弓箭手纷纷射箭。经过洗礼的狼群一下子稀落很多,冲到长矛阵时已经没有太过
的冲击力。分散的队形无法对密集的长矛形成有效的威胁,可一旦他们集合足够
的人数,箭雨便马上降临到他们的头顶。狼首带着族人在大荒原生活了这么久,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诡异的战斗,一群女人居然把他们打得找不着北。狼人持续
失血,弓箭手被发挥出最大的优势。最后,狼首带着数十名战士冲向后方的弓箭
手。陈程宇握着刀柄,最惨烈的战斗即将到来,假如不能保护好这群弓箭手,那
么长矛阵抵挡不了狼人的几波冲击。
七根长矛齐齐刺向狼首,他粗壮的手臂一下子卷住三根,然后侧身躲开另外
四根。接着狼首一声怒吼,单臂夹住三根长矛连通她们的主人一起抛飞。陈程宇
不断的指挥女野人战士缠住狼首,然后让弓箭手自由射击,务必把这批最精锐的
狼人击退。女首领这时已经站在陈程宇身边,她看着他的手势而用蛮语传达陈程
宇的意思。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巧的打法,同样一群战士,只要稍微挪动位置
居然能发挥出的效果差异如此巨大。超过十名的女野人围困住狼首,其余的狼人
和女野人打得不可开交。
不断地有女野人倒下,狼人已经冲到弓箭手的面前。陈程宇只好硬着头皮上
前厮杀,把每一个敢踏入他攻击范围的狼人撕碎。当然,这种效果并不是他如何
勇武,而是冲上来的狼人身上多少已经中了毒箭,被他捡便宜。狼首被围困后的
狼群像是失去指挥的蜂群,杂乱无章地各自战斗,再也形成不了最初的那股阵势。
陈程宇看出其中的关键,让女首领叫开所有围困他的士兵。狼首挥动着大砍
刀,眼前突然一空,所有的对手都不见了。他数声狼嚎,以战胜者的口吻向大地
宣泄。
正当他要冲向弓箭手时,头顶忽然一黑,千钧一发之际他发动体技,全身毛
发根根竖起,数十根羽箭居然全部被弹开,没有一支入体。
想起当日和狼人作战时遇到的情况,陈程宇暗骂自己一声糊涂。硬抗一波箭
雨后的狼首身体晃了晃,鲜血从手臂和大腿处不断滴落,刚才也是受了伤的。在
弓箭手第二波箭雨到达前,他身影还停留在原地,身体已经如飞弹般飞向人群。
陈程宇挺身抵挡,双刀对接,他瞬间便被弹飞。女首领拿出短矛与狼首战在
一处,附近的女野人也纷纷上前助战。数量庞大的狼人战士在长矛阵前倒下了许
多,有些狼人开始转身逃跑。方阵里分数数十人前往这边营救弓箭手,十几人围
攻狼首依然被他压着打,不断有人类被他撕碎身体。
当他的体技效果快要结束时,发现进攻的狼人逃跑了大半,悲愤的他不得不
选择突围。这个狼群来自西北的戈壁,那里的生活环境恶劣,造成当地的居民生
性彪悍凶残。东南区的荒原因为大量的青壮被征调去攻打鬼门关,导致这一带的
防卫力量大降,这群家伙便趁势而入。初时他们与各族还是相安无事,后来发现
荒原上的一些人类部落异常的弱小,而且人族女性可以卖得个好价钱。狼首带领
着族人跟踪了这个女部落半月,终于决定在她们进入阿布鲁前动手。本来以他们
的实力要吞并这个部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事到临头才发现对方的战斗技巧
惊人,跟东边面的白荑人非常相似。
看着狼群从大地上退却,陈程宇提起的心终于放下。这时他已经累得无力阻
止女野人去追杀狼人了,刚才那一记对碰几乎把他的手臂震脱臼。女首领指挥着
族人收敛死者尸体,一些伤重不起的成员需要救治。当这些琐事做好,天已经全
黑,明月移到半空,寒风开始从天而降。追杀出去的女野人纷纷返回,她们把狼
头插在长矛上显示自己的战果。
这一战,有三十多名的女野人死亡,还有不少受了伤。不过,按理说应该惨
败的一战居然能够打赢,对她们来说确实像个奇迹。人类在荒野上与各族战斗,
从没有试过以少胜多的战例。只有在北方和大雪山附近的一些彪悍部族里才会有
一些强者能够带领族人打败数倍于己的异族。
战斗结束,女部落所有成员都列队站在一片空旷处。女首领清点部落的人数,
一共七百余人。刚才的战斗来得突然,来得及出战的就两百左右。忽然,女首领
拉着陈程宇走到人群前,并在他面前跪下,然而双手捧住自己的双乳,笑意浓浓
的看着他。这是她们部落对外来男人表示感谢的动作,意思着无偿奉献自己的身
体答谢客人的恩惠。而当日阿玛站着捧乳的姿势是邀请客人打炮,跪下便是感谢
报答的意思。陈程宇想起白天时对阿玛的所做的事,那种无论对她做什么都笑吟
吟的神情,他的下体便开始膨胀。他尝试着将手指放入女首领的嘴巴里,对方顺
从地舔舐,并且用上红唇允吸。陈程宇忽然抽出手指,在她脸上抽了一个耳光。
女首领视乎更加开心,一口白牙从笑容中露出。
女部落的人从来不怕痛,疼痛反而更加刺激她们的淫性。不然,她们小巧的
阴道如何能承受住兽人的巨根呢?陈程宇恨着手用力连续抽了五六个耳光,女首
领表现得更加享受。看见对方如此着道,陈程宇打算玩得更狠一点。一把将对方
推倒在地上,将数日没有清洗过的鞋子脱下,然后那只臭烘烘的脚一下子顶到女
首领的嘴巴里。浓烈的气味一开始让女首领难以接受,但这是客人的要求,她只
好放松身体,努力去适应这种味道。接着,她竟然慢慢吸嗅那种难闻的脚臭,并
伸出舌头舔舐上面的污秽。
直到两只臭脚都被她舔得干干净净,陈程宇才拿开双腿。即使躺在地上,女
首领依然保持捧乳的姿势,在部落的习俗是,只要保持这个动作,就可以任由客
人为所欲为。陈程宇将女首领翻过身来,让她像母狗一样趴着。当摸上她的蜜穴
时,五根手指居然一下子就插进去了,这个女人的阴道实在太松弛了。为了避免
绣花针搅水缸的尴尬,陈程宇又摸了摸她的菊穴,紧凑感果然厚实很多。在淫穴
上沾上淫水涂抹到菊穴润滑,陈程宇提起肉棒抵在上面。西大陆还没有流行九州
的后庭玩法,这里的各族只知道肏屄,最多就是玩玩口爆。女首领的后庭没有被
别人开过花,被阳具入侵时居然生出破处时的疼痛。
肉棒寸寸撑开那朵娇艳的菊花,然后与直肠发生摩擦。当肛门被彻底撑开时,
女首领生出一股排便的快感来。无视菊穴上流出的丝丝鲜血,陈程宇开始大力抽
动起来。女首领的感觉则像拉肚子时的情况,肚子里被搅得翻江倒海,极为难受,
但肉棒进出时又会像排泄后的解脱感,让人为之舒服。这种痛与快乐的感觉最让
女部落的人着迷,这是她们一直以来追求的天堂。
干了不到一刻钟,女首领便在众人面前失禁,阴户里滴滴答答地流出大量黄
色的液体。陈程宇看见对方失禁,便加快抽动的力度,使肉棒在穿插时更加有劲。
女首领嘴巴里的话已经语无伦次,几乎将满天神灵的名字都喊一遍,浓白的
阴精不断地从蜜穴里喷出,高潮一波接一波。她已经将自己的乳房抓出一道道爪
痕,但依然死命地折磨自己那双豪乳,为的就是分担一下后庭那剧烈的感觉。
直肠的紧凑比阴道犹有过之,刚结束的生死之战让陈程宇更为持久。但人不
是钢铁,再强的身体也需要休息。浓稠的精液喷发在女首领的直肠里,把里面填
得满满。而炙热的精液在直肠中流动着火热,让女首领再冲上一波高峰,阴道里
喷发出一股潮水,躺在地上无力的痉挛抽搐。当女首领被干晕后,其余众人便各
自散了,阿玛深情的看了陈程宇一眼,也跟着众人去休息。
发射完毕后,陈程宇的双腿颤抖着,几乎站立不稳,刚才射得太爽了,居然
把英勇无比的女首领干到喷水,心理上的快感几乎压过了肉体的感觉。
第六章淫乐
第二天,女首领缓缓醒来。昨夜的疯狂依然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乳房上的青
淤消去大半,但仍留下一道道抓痕,而且乳头上居然多了两个小银环,如同耳环
一样从乳头上穿过,然后连成一体。女首领先是恼怒族人的恶作剧,当她看到躺
在身边的陈程宇时,她便融化下来。至昨晚下来,她便对这个外来者深深着迷,
他有神乎其技般的指挥技术,更有让自己死去活来的性技,使他尝试到这辈子所
没有体验过的极乐。
女首领告诉陈程宇她叫阿姆妮,他也仅能够听懂她这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昨
夜一场大战,阿姆妮的屁眼仍然红肿,走路时都表现出不自然。她们裸着身体在
大地上行走,丝毫没有任何廉耻,兴起时便拉出奴隶当场交媾。吃过早饭,阿姆
妮便带着部族往南走,去阿布鲁那边做买卖。那些捉来的奴隶得快点转手,换点
武器、香料或者药物。阿姆妮邀请陈程宇一起进入阿布鲁,没想到对方一口拒绝,
死活不肯进去。鬼才愿意呢,好不容易逃出来,要是被狐人认出,那才是比猪还
蠢了。
阿姆妮见他不愿意,自己也索性不去,打发手下到阿布鲁交易。她身上的两
个乳环是陈程宇昨夜将身上的银锭融掉后做出来的,这些高品质的银子着实给他
带来了大麻烦,跟队伍失去联络不说,还差点丢了性命。好在现在遇上这么一个
淫贱部落,这里的头领对他好吃好睡地款待,还奉献出身体任他玩弄。进入阿布
鲁的女野人会穿上一些遮羞物,在大部落里,只有奴隶才会光着身体走动。她们
中午出发,傍晚前就回到队伍中。只是这次的拿回来的东西少得可怜,完全超过
了阿姆妮的预料。她气愤地把负责交易的女野人鞭打了一顿,还把一名卖不出去
的瘸腿狼人当场烧死。
彪悍一面的阿姆妮让陈程宇心惊不已,这个女人能统治一个部落绝不是吃素
的。换不够生活用品,阿姆妮想带着部族到南面的千叶林卖春,好换上足够的香
料腌制食物过冬。可陈程宇的想法是北上,找到一些开化程度高点的人类部落,
然后想办法回家。阿姆妮见陈程宇不愿南行,只能勉强答应他北上,事后她做出
手势表达缺乏物资,陈程宇拍了拍胸口。
一周过后,陈程宇已经能简单地听懂阿姆妮的一些发音,大概了解一点意思。
此刻他们正在一个小绿洲里驻扎,部落居然搭起少见的帐篷。女野人有很强
的御寒能力,她们身材高大,皮下脂肪很厚,躲在草丛里完全不惧怕深夜的寒风。
到了冬天时,她们会迁徙到南方的戈壁,那里没有危险,却缺少食物。多年以来
女部落都没有搭帐篷的习惯,每日迁徙移居的日子让她们轻车从简。陈程宇来到
后的第三天便开始教阿姆妮编织帐篷,其实也不过是将动物的兽皮留下,然后用
兽根串连起来。女部落非常穷,她们没有什么值钱的财物,最值钱就是她们本身。
但每次战斗她们都奋战到底,甚少留下俘虏,后来各大部落就懒得去抢夺这
些女野人部落,任由她们在缓冲带游荡。
只有从外地迁来的新部落才会不知根底的打她们主意,例如上次灰头土脸的
那群狼人。帐篷的皮毛没有进行硝制,硬邦邦的不好使用,所以整个部落就只有
陈程宇做了一顶用来遮挡太阳。帐篷里,阿姆妮手脚都被捆住,肚子胀得如同怀
孕数月。旁边数名孕妇正不断地挤奶,然后被陈程宇拿过来注射到阿姆妮的屁股
里。注射用的是一种草骨,中空且有韧性,套上牛皮袋就可以往直肠里面挤压人
奶。阿姆妮已经满头大汗,她的嘴巴被一块从陈程宇衣服上撕下的破布塞住,她
无力的摇动脑袋,却阻止不了对方。看差不多,陈程宇让几名孕妇离开,然后抚
摸着她的大肚子,这是他这两日想出来的玩法。阿姆妮休息两天后后门便恢复如
初,又缠着陈程宇玩肛交,而做了几次后他便反感肝门里的那股粪味。所以他便
想出一个办法,让部落的孕妇挤出人奶给阿姆妮清洗她的肠道。
对他千依百顺的阿姆妮当然同意,钦点了几名孕妇让陈程宇使用。哪知道陈
程宇越玩越变态,每次都增加剂量,这次更是直接把阿姆妮弄成怀孕的样子。拔
开菊穴里的肛塞,大量白色的人奶喷射出来,经过数次清洗,里面的肠道已经干
干净净。陈程宇拿走阿姆妮嘴里的破布,让她开口说话。
「不要……痛苦……」看着矫健的女首领被自己折磨得奄奄一息,陈程宇心
中说不出的得意。他撸了撸有点软的肉棒,弄直后直捣黄龙,再度把阿姆妮干得
失去神智。
傍晚时,外出的族人都打猎而归,带上丰盛的食物。阿姆妮这时才回过气,
脸色苍白地寻找陈程宇。后者正在水塘边钓鱼,他用银子做了个鱼钩,挖了些虫
子做饵。女野人在外面带回来了两只草原马,足够全部落吃上一顿。而陈程宇一
人就钓了上百斤的鱼,几乎抵得上小半匹草原马。阿姆妮看着族人从他手里接过
一条条的飞鱼,眼神里充满了崇拜。能让高贵的客人玩弄她的肉体,是她无上的
光荣,而且全族里只有阿玛和她拥有这个荣誉,客人并没有垂怜过其他的人。
走到陈程宇身边,阿姆妮捧着巨乳跪下,然后舔舐他的脚趾。这是陈程宇最
喜欢的一个小玩意,他非常喜欢阿姆妮舔舐他身上最肮脏的部位,使这名一族之
长显得更卑微和淫贱。
「客人……阿姆妮……非常……喜欢……」阿姆妮红着脸表达自己对他的爱
意。在女部落里,爱是很少存在的。她们刚长成十二岁便又长辈刺破处女膜,然
后与过往的任何异族雄性交媾。从小看着身边的同伴日夜宣淫,对她们的心理造
成了很大的扭曲。
而且,荒原上生活艰苦,一旦发生战斗就随时死去,在整个女部落里更加难
存在爱恋。不过,同性恋在部落里非常流行,甚至有不少母女忽然爱恋着对方。
陈程宇能听懂阿姆妮在向自己表达爱意,但自己又如何回应她呢?一个外乡
人,注定要离开这个是非地。而且他对阿姆妮毫无感情,只是对她的肉体充满了
新鲜感而已。陈程宇装作听不懂,任由她舔舐自己的脚趾。他忽然觉得内急,看
见阿姆妮一脸陶醉地舔舐,他一把拉过她的脑袋,将肉棒插入她的嘴里,然后尿
出来。
阿姆妮几乎被尿液呛到,如此的屈辱何曾受过,她先是极度恼怒,牙齿几乎
要在阳具上合拢。但她看到陈程宇脸上那毫无顾忌的嚣张时,心又软下来,或许
这是客人对自己的考验,验证着自己的爱意到底有多深。
阿姆妮把陈程宇的尿液吸得干干净净,然后将躺在他身边,将脑袋靠在他大
腿上陪他钓鱼。
这个女部落很快就要分流,过于庞大的人数会引起周边势力的关注。部落每
年分流两次,分别在开春和盛夏,然后冬季会全部回流在一起到南方过冬。明日
部落便要分出二百人出去到西面的丘陵地带生活,那里偶尔有熊人出没,但数量
不多。再过三日便会再分二百人到东边的荒原深处,直到每队人数少于二百人。
在陈程宇看来,这个部落完全可以留下男婴,然后组建一个强大的部落与各
族分庭抗礼。但她们数百年来都选择这条道路,逃避并且怯懦,不敢去挑战强大。
阿姆妮本来要带领族人南下的,因为陈程宇的关系她选择了跟着只有一百人
不到的一支部队北上。部落里的人对阿姆妮的偏袒有所意见,但不敢表达,因为
她是最强的族人,没有人能战胜她。然而部族里最强大的战士却每日在一个外乡
人脚下呻吟,整日被干到口水横流。陈程宇最喜欢在人多的地方羞辱阿姆妮,比
如在聚餐时在她身上小便,然后让她舔干净自己的身体。女部落的成员对这些行
为并不以为然,在款待客人时她们甚至可以做出更出格的事情来,但族长整日对
一个外乡人言听计从,就开始让她们轻视阿姆妮了。
只不过,阿姆妮依然是部落最强大的战士,每次战斗她都冲在最前。部落需
要的是生存,而不是尊严。阿玛随着另外一队人南下,那是她自己的选择。陈程
宇自从那次干过她后就再也没有碰过她的身体,她离开得有点悲伤。
一百人的队伍,在荒野上生存太过危险。尤其战争动员令下达后各族的巡防
力量降到极致,一些没有臣服狐王的游离部族纷纷迁徙到大荒原里寻找更丰富的
食物。女部落的箭术很差,因为她们用的长弓工艺非常粗糙,而她们惯用的武器
是长矛和短矛。更多时候她们掷矛的准头比弓箭还准。用矛肉搏的情况不再合适
这支人数稀少的队伍,陈程宇利用阿姆妮的威严,强制让所有成员改用弓箭。最
初几天,因为不熟悉用箭,大伙几乎猎不到食物,差点要饿肚子。陈程宇无奈亲
自带队,让五十人摸到一头雄鹿射程内,然后一起抛射。这次终于出现准头,雄
鹿身上插了五根羽箭,有一根恰好插在喉咙处。
众人惊诧不已,明明单体低下的准头在换成集体抛射后,居然发生了命中。
发生这件事时已经离陈程宇来到这个部落一个半月之久,他已经可以用半生
熟的土话和女野人交流。发明了抛射术后勉强解决了肚子的问题,但如此差的准
头依然无法满足对敌需求。往后的日子,陈程宇跟众人不断改良弓箭的制造技术。
「客人,不如我们试试核桃木,那种木质非常有韧劲,箭矢应该可以射出更
大的力道。」阿姆妮依然尊称陈程宇为客人,虽然她已经把他当做最亲密的人对
待,但仍然不敢破坏规矩。部落数百年来的一个重要传统是全体女性,不能出现
任何男性成员,即使贵为族长,阿姆妮也不敢随便打破这个禁忌。
旁边还有两名上了年纪的中年女野人,她们的双乳偶尔会渗出乳汁,而那对
巨乳无一例外则是硕大无比。他们是陈程宇当初特意留下来的两个多奶孕妇,现
在她们已经生产过了,但奶水仍然充足。
她们分别叫浦木和乌兰。乌兰说道:「族人里除了你能拉动核桃木就没有别
人了,总不能做出来的弓只让你一个用吧?」阿姆妮有些恼怒乌兰总是跟她作对,
换做以前,她会毫不犹豫的抽乌兰一顿鞭子。但现在一切都以陈程宇说了算,他
不让打便不能打。而乌兰确实处处喜欢和阿姆妮较劲,原因则和众人一样,她开
始看不起阿姆妮对一个外乡人卑躬屈膝。阿姆妮已经对客人保持了一个多月的奉
献姿态了,她面向陈程宇时依然保持跪地捧乳的动作,这在部落的历史里是没有
出现过的。不过,大家只是看不起阿姆妮,并不敢对陈程宇不敬。这个外乡人虽
然武艺平平,但杀的外敌比每一位族人还多,而且懂得很多知识,族人的生活在
他的带领下渐渐变得轻松。
浦木挤了挤过于充盈的奶水,稍稍减缓鼓胀感,她向三人说道:「不如用一
层的核桃木然后夹两片杉木如何?」阿姆妮和乌兰都对她反了一个白眼,因为三
女中浦木较为愚钝,经常提出一些没有用处的建议。陈程宇忽然拍了下脑袋,猛
地站起来。浦木以为冒犯了他,吓得趴在地上并不断摇动屁股乞怜。她的这个想
法终于让陈程宇茅塞顿开,他几乎忘记九州的木匠的夹板技术。浦木提出的那两
种木材搭配使用不一定可用,但这个思路为他打开了一道大门,可以用不同硬度
的木材搭配做弓,这样子就可以精准的调整弓的韧度了。陈程宇哈哈大笑,他欣
喜地脱下裤子,将肉棒插入浦木松弛的阴道里抽插,这是他最高等的奖励。
乌兰一脸羡慕的看着浦木陶醉的样子,她还没有被陈程宇干过,并且他掌权
后便不再允许她与其他男人交媾。浦木被干得奶水四溅,将土地打湿一大片。一
旦陈程宇干族内的女子,阿姆妮必定跪着捧乳在旁边看着。乌兰初始不愿这样做,
被禁欲许久后也开始做出姿态乞求陈程宇的奸淫。
队伍越走越北,这边的气候开始转凉,女野人都开始不适应。而陈程宇一直
让她们储备的毛皮开始派上用途,只是女野人都不习惯穿衣。为了寻找更好的木
材制造弓箭,陈程宇遵照阿姆妮的建议往西走进入迷雾丘陵的边缘。这里的树木
非常丰茂,大雪山数条溪流给丘陵带来了足够的水分。部落来到丘陵时,族人跟
来时有了很大的变化,她们身上穿着少见的兽皮,而且体型更加矫健。因为放弃
使用矛后能用的武器就剩下长弓,遇上敌人时首先比拼的是奔跑的速度,先把敌
人甩开,然后远远的射箭。
长期的训练让部族的箭术大大提高,大部分族人已经可以百步之内命中目标
了。不过,队伍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减员。遇上狼人,跑得慢的族人始终逃脱不
了悲惨的命运。至于陈程宇,本来他是跑得最慢的一个,但现在他已经可以跟上
队伍而不被甩掉了。
迷雾丘陵最大的特点就是雾大,里面只有人类和少量的狐人生活,过于依靠
肉食的兽人和狼人则无法在里面寻找足够的食物。而丘陵里最大的危险不是雾,
而是连绵不断的陷阱。人族和狐族争夺迷雾森林已经有两百年历史,狐人体型较
小,在力量上是各族最弱。但他们的智力很高,小孩的智商就达到普通成年兽人
的智力。而狐人擅长幻术,可以轻易地制造幻象迷惑他人。近几十年来,狐人一
支从异大陆归来的分支带来了全新的法术,使狐人的力量大增,从而一举称霸西
大陆。迷雾森林里的人类也只能在这片土生土长的地域里和狐人对抗,这里的土
着非常善于伪装,当他们融入环境时,往往能数天不吃不喝不动。狐人一开始领
地不断被压缩,层出不穷的暗杀压榨着他们的活动范围。直到法术兴起,狐人才
有了对付这里土着的手段。
外人在经过迷雾丘陵时,一旦遇到雾起,就要马上退出丘陵。否则你下一步
完全不知道踩的是树枝还是陷阱。丘陵里的树木种类非常多,陈程宇等人逐棵砍
下研究。丘陵的天气很适宜居住,但缺少大型食草动物,上百人的部落不易得到
足够的食物。接着,陈程宇再度提出一个伟大的创举——吃野果。先是让野兽吃
下野果,确定无毒后就尝试味道,前后居然找出三十多种能吃的野果。而且漫山
遍野都是,怎么都吃不完。
荒原上很少有野果,那里茫茫一大片草原,有成群的牛羊野鹿,却没有太多
的树木。陈程宇的地位再一次提高,如今他完全可以越过阿姆妮向女野人下令甚
至责罚众人。沉醉于欢乐的日子,陈程宇完全不知道危险正在逼近。迷雾森林本
来是人类的领地,狐族在两百年前入侵,双方你来我往打了两百多年。外人所不
知道的是,狐人一直没能进入到迷雾森林的核心地带,花费了两百多年的时间依
然在外围徘徊。直到法术兴起,才往里推进了一百多里。
陈程宇来的这段日子刚好是狐人进山与人类战斗的日子,算算时日,已经到
他们回归的时间。而这时他正醉心于弓的制造,他刚弄出十几把优良的长弓,又
马上投入到短弓的研究。现在的地形,长弓的作用更多是狩猎,狭窄的地形更加
需要短弓的灵敏。
「客人,我替你猎了一只大肥兔,今晚让乌兰烤了吃。」阿姆妮提着猎物从
山里中归来。如今她不再对陈程宇做出渴求交媾的姿态,因为他认为这样有损于
她的威严,削减了对部落的控制力。陈程宇心知自己毕竟是外人,平常作威作福
完全是狐假虎威,真正的权力是来自于阿姆妮的武力。所以,他现在必须让她重
塑威望。
「很好,今晚就吃乳香烤兔,让浦木和乌兰多弄点奶水出来。」浦木和乌兰
正坐在帐篷里喝着野果汤,里面放了大量增乳的药材。最近生活安定,食物又丰
富,她俩的身体都丰满了不少。听到陈程宇的话,她们都加快喝汤的速度,放下
器皿后就开始挤奶。如今,她们完全不用外出猎食或者参加战斗,她们每日的最
大的任务就是挤奶。捏着紫红的乳头,数道乳液喷射而出,乌兰流露出陶醉的神
情。她们都生了个男孩,按习俗放到野外让野兽叼去。这个传统连陈程宇都不敢
阻拦,不然会引起全民的公愤。
阿姆妮放下短弓,那只十多斤重的兔子够他们四人吃上一顿了。陈程宇此时
正在练刀,耍的是一套军中的通用刀法,简单而直接,没有任何花哨。如今这一
套刀法越来越不适用于陈程宇的战斗,小规模的队伍作战需要更多的技巧。经过
多日的锻炼,陈程宇的臂力有了足够的长进,估计能够接住当日狼首的全力一击。
但相对于灵活性,他仍然比不过女野人的身手。真刀实枪打起来,他在阿姆
妮手上半刻也撑不过。所以,他知道自己知道有多少斤两,从来不跟女野人们过
招练武,不然战场上的勇武会一下子穿帮,在这个武力至尊的陆地上,再有智慧
的弱者也不会得到尊重。
陈程宇清点了一下部落总人数,总共九十七人,当中儿童十七名,老弱八名,
青壮七十二名,但能上战场的战士只有五十名。剩下那二十二名有各种原因不能
战斗,例如乌兰和浦木两名陈程宇钦点的乳牛。准备了几日的食物,陈程宇带领
全部落的女人共同制造短弓。这几日丘陵的雾气越来越大,开始有往外扩散的迹
象。陈程宇担心雾气覆盖掉他所在的营地,到时候又要费劲去寻找合适的木材。
新型的短弓用上四重木片堆叠而成,弹性和韧力十足,随便一个女野人也能
轻易拉动。经过训练的女野人使用这些短弓能轻易地在五十步范围内击中目标,
即使达不到百发百中的效果,战斗力也足够惊人。
第七章恐怖迷域
制成短弓的第二日,大清早忽然泛起迷雾,把整个营地笼罩。昨晚陈程宇摆
弄图纸到半夜,临睡看了天空还是深邃清澈,没想到几个时辰后就变了天。可是
当女野人外出摘野果时就发生了奇怪的现象,一名女野人刚踏入了迷雾,身后的
同伴视乎想起些什么,连声的叫唤却没有任何回应。当那名叫唤的女野人进入迷
雾后也失去踪影后,其余人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
乌兰一边跑一边甩动身上两团巨乳,双乳之间的摩擦甚至让她产生快感而导
致脸上布满红晕。她跑到陈程宇面前跪下,这是他给部落成员定下的规矩,包括
阿姆妮,所有的人在他面前都要下跪,得到允许后才能站起。
「尊贵的客人,许多姐妹进入浓雾后失去了踪影,无论如何叫喊都得不到回
应。」她气喘吁吁地说道。
「什么?让人失踪的迷雾?」陈程宇连忙走出帐篷到外面观看。以他的营帐
为中心,只有方圆二十丈的距离看得清,再远一点就是白茫茫的一片。
示意乌兰起身,陈程宇问道:「有多少族人走进了迷雾?」「一共八名,她
们全部失去了行踪。」「客人,发生什么事了?快放我出来,我要了解情况。」
帐篷里传来阿姆妮的声音。
乌兰弯下身躯,向陈程宇请示道:「尊贵的客人,让我为阿姆妮解开束缚。」
陈程宇点头答应,便继续观察着迷雾。乌兰走进帐篷,阿姆妮被绑在一根木
柱上。
她的双手被吊起,两条长腿搭到自己的脖子上,麻绳将她这个姿势固定住,
丝毫不能动弹。而她下体的两个肉洞则充分暴露出来,菊穴刚刚经历过抽插,还
没有合拢。两颗穿环的乳头比当初更加挺拔,乳根处被麻绳束缚住,木瓜大小的
豪乳更加显得傲人。乌兰进来看见阿姆妮如此样子,居然没有马上为她松绑,反
而饶有兴趣地在她身边转悠。
「原来客人一直这么玩弄你的身体,也不见的你有什么特别,总是让客人那
么着迷。」乌兰满是醋意地说道。
「客人才不喜欢你生育过的破烂肉,你那能插入小腿的烂屄给不了他乐趣。」
阿姆妮狠狠地反驳道。
「你的才是烂屄,别以为兽人干你的次数就比我少。」乌兰握紧拳头,一下
子插入阿姆妮的阴道,把她弄得皱起眉头。「客人不知道多么喜欢我这对奶子,
每日都要饮过我的奶水才能安睡。」阿姆妮哼哼冷笑一声,道:「你就别说大话
了,你那些脏奶水有大半给我洗肠子用的。不信你闻闻,我屁眼里都是你奶水的
味道。」「你……」「大胆,你什么狗屁身份。赶紧放我下来,要是误了正事,
瞧客人以后还会不会碰你一下。」乌兰的拳头仍然插在阿姆妮的阴道里,但上面
传来的紧缩感让她自愧不如。阿姆妮的缩阴功始终能带给客人快乐,而自己年轻
时却没有练过这门功夫,如此的下体已经不能给任何正常尺寸的人类男子带来快
感了。被阿姆妮一喝,乌兰连忙拔出手来。双方的身份摆在那里,阿姆妮是首领
的身份,受到客人的宠爱,自己只不过是一头乳牛罢了。
解除束缚,站落到地的阿姆妮伸了伸腰骨,将一条长腿一直拉到头顶,充分
显示出她的柔韧性。看着失落的乌兰,她心软的安慰道:「好好练习你这对淫乳,
客人还是很喜欢的它们的,别学浦木那个笨蛋,总是把事情办砸。」乌兰郑重地
点下头,然后跟随阿姆妮走出帐篷。陈程宇观察了半个时辰吗,发现迷雾的范围
开始扩张,从最初的二十丈方圆视线收缩到现在的十五丈。这样下去,众人迟早
会被迷雾侵吞。陈程宇拿起一个火盆,然后丢到远处的雾气中,受到热火的烤炙,
雾气稀疏了一点,但始终没有散去。接着,陈程宇拿起一把短弓,往雾气最浓处
连射三箭。那团雾气忽然翻转起来,泛起一团团血红,然后便开始收缩退却,留
出一大片空地。空地上躺着一名女野人,她呼吸正常,但神情惊恐,像有什么恐
怖之物在眼前。陈程宇连忙命其他人过去把她拉回来,被弄醒后的女野人一声尖
叫,然后抱着其他姐妹放声大哭。从她断断续续的话里听出,她遇到了平生最恐
怖的事务,那件东西跟她小时候看到的一模一样。
「恐怖迷域!」陈程宇忽然用西凉话吐出一个词语。那是家中一本道门典籍
提到的一个法阵,入阵者眼前所见皆平生所惧,是一些遇上瓶颈的道人用来突破
自己一种手段。其中过程凶险万分,一个不好会控制不住走火入魔,迷失心性。
后来这个法阵被险恶之人用来对付敌人。女野人身上没有任何伤害,但眼前
所见极为真实,把她吓得失禁。不过,布阵者显然不够高明,雾气要以自身法力
所拟,居然靠得他们这么近,以至于被他的弓箭所伤。
陈程宇命人用长弓射向雾气,射程达到二百步的箭雨把雾气越逼越开。雾气
退到一定程度后又浓转淡,但始终围绕着营地不肯散去。一连三日,众人都被围
困在雾气中寸步难行,食物已经消耗大半,已经实行分配制度。迷雾里,依然有
白日黑夜,日月转换时产生的明暗变化没有发生改变。陈程宇从这点可以判断出
布阵的人不是什么高手,但人数很多。他实在想不出为什么西大陆有如此多的术
者,而且会对他们出手。陈程宇相信,那些术者的法力不是无穷无尽的,一旦到
了一个极点,就打破了他们的恢复循环。有时候,他会让女野人并排站在一起,
然后齐射向一个方向。好几次都把迷雾射得翻卷起来,然后渗出血红。这招试过
几次后就不再灵验,法阵中的术者视乎找到了躲避弓箭的办法,浪费了大量的箭
雨却没有任何收获。
乌兰摸着自己乳房愁眉苦脸,因为摄入的营养不够,这两日分泌的奶水大减。
陈程宇也因为忙于破解迷雾,连每晚淫虐她乳房的节目也取消了。只有阿姆
妮,年轻娇艳的她始终能在客人身边帮忙,为他出谋划策。忽然,她看到一个姐
妹从迷雾中走出,让她喜从中来,并大声呼喊其他姐妹。陈程宇第一时间跑过来,
却发现那名女野人行动迟缓,而且双眼通红,面无神色。她身上依旧赤裸,下体
不断流出血丝,连团巨乳上面插满了细针。女野人停下脚步,然后伸出双手,她
的指甲比之前长了数倍,成紫黑色。女野人突然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冲向最近的
姐妹。那名女野人没有防备,一下子被她拧断了脖子。
阿姆妮也被吓得不轻,但她身体的本能压制住恐惧,第一时间取出短矛攻向
那名姐妹。女野人这时变得力大惊人,往日力压群雄的阿姆妮在她的狂攻下颇为
吃力。陈程宇挥手让更多的女野人上前助阵,并让她们留下活口。
女野人终于被按在土地上,她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即使被俘,依然
极力反抗。陈程宇捏住她脖子一侧的穴道,让她慢慢昏去,然后将她绑在一根木
柱上。陈程宇观察着她乳房上的那些细针,发现它们都插在乳肉里的经络处。九
州也有这种针疗的医院,那是刺激人体穴位,通过激发身体潜能来抵御病痛。而
金针入穴后能大大提高那处肌肤的灵敏度,刺在头上时神智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而如此多的金针插在乳肉里,那么乳房的敏感度会被提升十数倍。陈程宇轻
轻一碰,昏迷中的女野人就生出反应,她无意识的摆动脑袋,嘴里流出唾液。
阿姆妮紧张地看着这名姐妹,外面至少还有六名同伴遭受这样的折磨。陈程
宇转而摸向她的下体,那颗小巧的肉芽如今怒拔张挺,刚一触碰就把女野人弄醒。
女野人哇哇大叫,如同野兽的嘶吼。当陈程宇捏住她的阴蒂时,所有的叫声
瞬间吞回肚子,她苍白的脸色忽然一片潮红,双目翻白无神,但嘴唇间那股笑意
却透露出她的极乐享受。下体果然遭遇过金针刺血,这种通过刺激经脉就能把贞
女变成淫妇的手法早九州被禁绝,没想到西大陆依然流传着。陈程宇不敢随便拔
出乳房上的金针,对方既然留下此道,肯定有什么后着等着他。
往后两日,不断有失踪姐妹冲进迷营地骚扰,陈程宇不得不安排人员值班守
夜。外面的术者视乎也变得聪明,最后两名女野人不再送进营地,而是留着她们
在迷雾边缘游荡,使里面的人不敢放松警惕。已经救下了五位女野人,但她们失
魂的症状没有得到任何减轻。食物一日比一日减少,乌兰已经没有奶水可以分泌
了。陈程宇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双眼通红,脸容憔悴。在营地里已经坚持了十
日,迷雾却始终不肯散去。他坚信外面的术者同样在苦等里面的人崩溃,再多的
术者要维持一个法阵十天的运行也是一件无比痛苦的事情。
忽然,雾气像是被狂风席卷一样剧烈涌动。跟被箭矢射中术者不同的是,这
次不是局部变化,而是全方位的沸腾。迷雾中传出阵阵惨叫和呼和,又有人类的
呐喊。终于,雾气停住不动,不再有任何变化。陈程宇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一切,
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或者是不是中了幻术。迷雾中走出数道身影,他们分
别是敖子骞、刘童、荣马飞、付玉春、秦一峰等人。荣马飞拖着两名狐人的尸体,
拉出一路的血迹。
「陈小子,跑得倒快啊。我们追了两个月才赶上你的脚步,要不是你被困住,
可能要跟到西北的雪山才能遇见你了。」敖子骞擦了擦剑上的鲜血,数月不见,
他比之前显得更加沉淀和成熟。
刘童跑过来狠狠给了陈程宇一拳,手舞足蹈地说道:「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把我骗走了带了美女跑路。别想跑得掉,天涯海角我们都会找到你。」陈程宇受
了一拳没有二话,通红的眼睛居然掉下眼泪。荣马飞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你的事情我们都知道啦,那两个女娃子都告诉我们了。你不是逃兵,付师傅不
知废了多大劲才用你的头发炼成千里追魂阵。」「小子,你真命大。我们追了上
千里,一路遇到无数的凶险。我一直想着你是如何孤身一人在荒野上生存的,原
来混进了野人部落。」付玉春捏着他那片单薄的胡子,他比当初憔悴了许多,少
了几分雍雅,多了点粗犷。
雾气渐渐散去,远处居然还有两个人影,原来是那仁托娅和乌日娜。没想到
她们大难不死,居然被队友遇上。当日敖子骞找到刘童,一问之下发现陈程宇不
见了。他第一个想法是那人当了逃兵,可是秦一峰劝他道:「这里非九州之繁华,
放眼所视皆异族,只有傻子才撇开队伍一个人逃跑。况且程宇往日作战勇武,并
非贪生怕死之辈,恐怕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遭遇什么不测。」付玉春又拿了陈程
宇的头发做了个千里追魂阵,只要他人活着,罗盘里的指针就会一直指向他的方
向,直至他离开千里之外。法阵练成后发现陈程宇就在北边,但炼阵已经耽误了
两日,等敖子骞他们赶过去的时候,陈程宇已经被野人部落带走。荣马飞一路追
踪痕迹,居然被他发现了逃命了二女。经得敖子骞同意,队伍带上了两女作为向
导。乌日娜的淫毒被付玉春压下,终于恢复了神智,那仁托娅见这些家伙能救治
姐姐的病,也答应一起同行。在大荒原,他们遇上了十几个南迁下来的部落,他
们全是不讲规矩的暴徒,一看见弱小就欺凌掳掠。敖子骞初始都极力躲避,后来
被追得心烦,居然调头和一群兽人打了一仗。
那群兽人被他们杀了三十多个,最后落荒而逃,但队伍里又牺牲了几个人。
经过那次教训,敖子骞往后就极力克制自己的脾气,尽量事事与众人商议再
行定夺。当他们追踪了近五百里路程时,发现罗盘依然牢牢地指向北方,连付玉
春都怀疑过自己的法阵是不是失灵,更不用敖子骞他们了。直到有一日,指针忽
然西斜,付玉春才松了一口,庆幸地一口咬定法阵没错。当他们追到迷雾丘陵时,
法阵视乎受到干扰,在百里范围内便不能精准指向了。敖子骞他们只好慢慢搜索,
在广阔无人的丘陵区里大海捞针。
直到十几个狐人术者联手发动法阵围困陈程宇,牵动天地气机被付玉春感应
到,不然他们不知道还要找多久呢。这群狐人术者的数量把付玉春吓了一跳,十
几个术者把一片营地围得团团转,日夜不间断地施法。虽然他们的等级和道术都
不高,但如此多的数量不是他一个人能对付的。术者之间的战斗非常诡异,有时
候长达数月,也可以瞬间结束。这群狐人都接近油尽灯枯的样子,个别身上还带
伤。敖子骞他们在外围潜伏多日,却始终看不破里面的玄机。直到一日迷雾中射
出数十根箭雨,把一个术者射成刺猬,迷雾才短暂消退,让他看见陈程宇的脸。
终于发现了队友,敖子骞更加坚定救他的心。付玉春要求再等数日,最大地
损耗狐人的灵力,好等出击时占到最大的优势以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这也是命
中注定狐人倒霉,只要敖子骞多等一天,里面的人就要熬不住了。部分女野人受
到迷雾的侵蚀开始神智恍惚,行为举止渐渐如同被控制的姐妹那样坚硬机械。营
地里除了陈程宇和阿姆妮还保留体力外,其他人都饿得头晕眼花,一旦发生内乱,
后果不堪设想。当敖子骞出击时,狐人们已经到了筋疲力竭的地步。他们刚与丘
陵深处的人族连战数月,近战的战士几乎死绝后才退出来休整,当发现出口有人
类活动后,他们第一个反应就是遭遇到埋伏。
由于没有足够的战士,众人只能用法阵干扰和控制这些人。哪知道这个部落
的弓箭那么厉害,一旦靠近就被射得灰头土脸。双方就这么比拼耐力,一天天耗
下去。假如没有外援,狐人绝对能取得最终的胜利。每当他们灵力枯竭,便留出
一位同袍施展幻想,继续弄出大片浓雾的样子,但这些浓雾是没有任何效果的。
里面的人早已经是惊弓之鸟,压根不敢触摸这些浓雾。当他们休息好后就继
续发动法阵,把里面的人死死困住。
逃出生天,陈程宇忙着指挥众人到附近采集野果。久饿多日的女野人不适宜
马上吃熟肉,想拿点野果下肚更有利于肠胃。狐人死后,那些被法阵影响过的姐
妹很快恢复正常,只有那七名被狐人施法控制的女野人依然没有好转。付玉春只
能暂时压制她们的行动,一时间想不出办法根治。
敖子骞看出陈程宇在这个部落里有很大的发言权,而且整个部落都是女人。
趁着众人忙着吃喝时,他拉过陈程宇到一边聊。
「看来你在这个部落扎下根了?」「哪有,日日盼着你们呢!」这么明显的
试探哪里瞒得了陈程宇,他咬了一块兔肉,嚼碎吞下,慢慢说道:「这里终究是
异乡,不合适我西凉人。今日你们到来,我就打算归队了。希望快点完成任务回
到九州,那里的菜肴美酒才合适我。」「那这个部落怎么办?她们好像把你认定
成为首领了。」「这是个野人部落,她们连衣服都没学会穿,而且全是女人。留
在这里,我迟早是死路一条。」敖子骞打心底也是想陈程宇归队,他这个人武功
平平,但计谋出众。单看他被野人俘虏后还能混得风生水起,就看出他的本事了。
越过大雪山到西边的狐山还有很长的距离,必须集合一切能利用的力量。
刘童吃东西时眼睛几乎没看过食物一眼,上百名女人在他周边袒胸露乳,有
的甚至大大咧咧地张开大腿,露出那片神秘的地带。阿姆妮被陈程宇责令穿上衣
物,不能随便裸露肉体。刘童伸手摸了摸一名女野人的胸部,对方微微一笑便听
之任之。他更大胆地把对方抱在怀中,在她身上上下其手。女野人拿起弓箭便是
战士,躺下时就成为一名淫妇。性爱对她们来说是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这段
无性的日子也着实难为她们。那名女野人比刘童更大胆放肆,她反手摸向刘童的
下阴,那根肉棒在她手中迅速壮大,硬邦邦的把裤裆撑开一个大帐篷。
女野人不用任何前戏,她直接扯开刘童的裤子,一口含住他的阳具。身边还
有几个队友,光天化日之下掏鸟让人含屌着实让刘童尴尬。他尝试着推开女野人,
却发现对方力气比自己还大,他竟然反抗不了一个女子。刘童咿咿呀呀地叫起来,
反倒引起周围一片笑声。其她女野人被他们感染,居然一个个走向他们身边。秦
一峰第一个不客气,按倒一个女人就脱衣干起来。他们经历了数次生死徘徊,在
大荒原里背靠背共同作战,之间的隔阂早就荡然无存,其余几人也各自拉了一名
女人发泄。
敖子骞在一旁说到一半忽然发现队友们居然个个白日宣淫,就地打炮,把名
门出身的他弄得目瞪口呆。陈程宇拍了拍他的肩膀,拉过一名姿色不错的女野人
推倒他怀中。
「尽情的玩,这些女人非常耐干,不用想着怜香惜玉。」敖子骞脸上一红,
还想矜持的他看着队友在身周疯狂,也索性加入这个淫乱大家庭。
陈程宇回到自己的帐篷,阿姆妮马上依偎到他的身边。捧着她的双乳玩弄,
陈程宇对这对玉乳爱不惜手。乳头上依然穿着一对乳环,阿姆妮视如珍宝,从来
没有拿下来过。陈程宇玩弄她的双乳时也总是喜欢拉动乳环,把乳头拉得长长。
这种玩法会让她很痛,但适当的疼痛反而更能激发她们的淫性。
「客人,他们都是你的朋友吗?这些家伙个个都很厉害,连狐人的术士也能
杀死。」阿姆妮对外面那些人充满了敬畏,尤其领头的那个汉子,身上充满了强
大的气息。
「是啊,没想到他们找了我两个月。不知不觉,我们一起走了上千里的路了。」
心中感叹时光的流逝,陈程宇拿起一个野果喂阿姆妮吃。接着他说道:「以
后你们要多加练习箭法,学习站位。就算以后遇到大点的狼人部落,也会被你们
打得落花流水。」阿姆妮吞下香甜的野果,再把甘液渡向陈程宇的嘴里。两人一
阵缠绵,春心荡漾的阿姆妮下体很快便湿润,打湿了她的大腿。「客人,我们以
后会更加听话,一切按照你的吩咐办事。乌兰这两日不跟我顶嘴了,她也想让那
些金针插她的奶子,好让主人以后一碰到她奶子时就让她高潮迭起。」陈程宇神
色黯然,或许阿姆妮有想过自己离开的一日,但她绝没想到这一日那么快就到来。
「别让乌兰把乳房弄得太大,我离开后就没有用处了。到时候乳房太大会影
响她的活动,在部落的日子会不好过。」阿姆妮瞪大眼睛,泪水一颗颗滑落。那
些外来人来到的时候她就害怕这件事情发生,她紧紧地抱紧陈程宇乞求道:「不
要走好吗?我会更加的听话,还会为你生女儿,整个部落的女人都是你的,只要
你想要。」陈程宇拖住她的下巴,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这是不可能的,一旦
到了冬天,我还出现在部落里,其她人就会反对。你们传承了数百年的传统不会
因为我一个人打破。而且我的队友需要我,未来还有很多苦难要一起克服。」
「不,我要跟着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阿姆妮紧紧抱住陈程宇,生怕他跑
掉。
「你的部族更需要你,这些人没有你的带领熬不到冬天。」「我只要跟着你
……」看着阿姆妮那迫切期望的眼神,陈程宇的心几乎要融化掉。可是他还是坚
持住,未来的路太艰险了,连自己那位不可一世的父亲也在西大陆折羽,自己好
无本事,又如何能护得对方周全呢?
陈程宇推开阿姆妮,捧着她的脸道:「假如我能活下来,一定会去荒原找你
的。我离开后你不能让其他男人碰,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财产,只有我能使用你
的身体。」
第八章迷雾丘陵
最终还是别过了女野人部落,陈程宇重新归队,大家再度踏上征程。迷雾丘
陵的面积很广,连绵数百里,其内部除了生活多年的人类土着,就只有狐人去打
主意。假如现在直接西行,再走半个月的路程就可以到达大雪山。但经历过与狐
人一战,在没有向导之下他们实在不敢深入丘陵地带。所以,众人最终商定先北
上,绕过迷雾丘陵后才西行到大雪山。
从刘童那里拿过一把新的砍刀,把狼人那把破烂不堪的横刀扔掉。西大陆的
冶炼水平还是很低下,起码民间的技术不高,那把刀能撑到现在也算是一个奇迹
了。众人沿着丘陵北上,没有深入荒原。这些边缘地带偶尔会有一些小部落,只
要掩饰得好,很容易混过去。一旦遇上荒原里的一些大部落,双方发起冲突后可
能面对成百上千的敌人,连跑都没机会。刘童不时俞樾陈程宇,自从那日他干过
女野人的身体后,便食髓知味。陈程宇与全是女人的部落一起呆了那么长的日子,
胯下之物都不知道有没有磨成绣花针了。
走了几日后,付玉春越来越寡言,有时候甚至一天不说话。大家都看出他的
不对劲,问了几次又没有答案。直到第五天,付玉春忽然吐了口血,才说出了实
情。「他们躲躲藏藏多日,终是被我发现了。我们四周至少有数十名术者在布置
法阵,刚才法阵即将成型时被我破掉。只是他们人数太多,我势单力薄之下还是
被他们反噬了。」付玉春的话刚说话,四周就升起浓雾,与当日陈程宇遭遇的困
境一样。「赶紧扶我起来,我需要半日运气疗伤,然后再想办法解围。」陈程宇
和刘童负责照顾付玉春,其他人分散在四周警戒。当日与陈程宇交战的狐人是丘
陵里最先退出来的先头部队,后面的大队人马失去了他们的联络后就开始搜寻。
狐人找到了同伴的尸体,并利用法术查看了他们临死前的画面,再通过秘法
追踪杀人者的踪迹。队伍里要不是有擅长幻术的付玉春,狐人术者早就可以无声
无息的在他们外围布置迷阵,然后让他们毫无知觉地踏入陷阱。其实他们一开始
便强攻的话付玉春反而没有任何办法,毕竟他的幻术对付不了这么多的术者。只
是狐人刚与人类交战,战士死伤惨重,术者都不愿意与他们硬碰硬的对抗。
经过半日的恢复,付玉春的脸色红晕很多,他勉强支撑站起,把敖子骞招过
来说:「一会我会施法破阵,迷雾会短暂地打开一个缺口,那是我们唯一冲出去
的希望。只是如今方向不辨,无法确定冲出去的位置。」敖子骞的眼角抽了抽,
一对鹰眉扬起,道:「先冲出去再说。要先留下我们,至少得让他们付出点代价。」
秦一峰挥动手臂做热身运动,他左手搭着三支羽箭,准备使出三发绝技了。
至于荣马飞,他站到付玉春身旁,一旦等他施法完毕就背上他突围。这里就数他
轻功最高,一旦跑起来快俞奔马。陈程宇与刘童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心声。
付玉春抓起一把泥沙,嘴里念着法咒。接着从腰间拿起一瓶药水,全部倒向
掌中的泥沙。泥沙一下子金光灿灿,付玉春挥手将它们撒出,雾气一经接触到这
些沙子就消失了无影无踪。迷雾间裂开了一个十丈宽的缺口,敖子骞调转全身真
气,如飞箭般射出去,一剑把一名还没反应过来的狐人钉死在地上。荣马飞紧随
其后,秦一峰连绵十二箭射出,箭上附着一丝丝的紫气。羽箭射入迷雾后无声无
息,但开始收拢的缺口马上停止下来。众人一一跑出迷雾,前方却是一片树林。
付玉春大叫道:「直走,别拐弯。」敖子骞甩飞剑上的尸体,领着众人冲向
树林。
谁也没想到打开的缺口方向居然是正西边,刚好对正迷雾丘陵。进入树林前
陈程宇往回看了一眼,外面上百名狐人站在一团棉花似的白球外,那个白球就是
困住他们的迷雾。
狐人被这群人类彻底惹怒,短短十日不到居然牺牲了超过二十位术者。这个
数字与丘陵土着对抗一年才会出现的数字居然被几名人类杀出来了。其实,以狐
人现在的状态应该放任他们离去。队伍里的狐人几乎都到了灵力枯竭的程度,施
放一个恐怖迷域居然要十数人联手。而且队伍中的战士死伤殆尽,术者在近战中
几乎没有任何战斗力。只是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大胜,丘陵土着遭遇历史以来最
大的惨败,一战下来死伤了数千名战士。最后数个大部落全体出动硬是把他们赶
出了丘陵的深处,但死去的战士不可能复活,狐人下次回来时天平不再平衡。
他们刚刚赢得了荣誉,转眼又被敌人夺取,这种感觉比连战连败还要糟糕。
狐人停止了撤退,开始追杀陈程宇等人。秦一峰当先开路,他衔着匕首,弓
箭在手。敖子骞武功最高,留在后面。陈程宇和刘童要轮流接替荣马飞背负付玉
春,再生猛的人也不可能背上百来斤长跑。狐人一路追赶,但悄无声息。跑了十
几里地,荣马飞的双腿如同灌铅般沉重,陈程宇和刘童也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付玉春大喝一声:「停下。」从荣马飞背上下来,拔出背上的桃木剑插入泥土。
付玉春双指点住剑柄,嘴里念道:「天地灵玄,汇聚此地;万剑潜行,伏魔降妖。」
桃木剑忽然散开数百条,全部潜入地下。这把剑是他师门的传承,汇聚了数
代掌门的心血,如今紧要关头,不得不割袍断臂。「现在我们可以慢点走,万剑
潜行会一直阻扰他们行进。不过别停下脚步,天知道这个阵能抵挡他们多久。」
少了后顾之忧,秦一峰和敖子骞也加入背负他的行列,使行进速度大增。迷雾丘
陵里的雾气名不虚传,一到晚上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众人又冷又饿,却不敢随便
生活。
四周传来鸟鸣,以乌鸦的呜叫为主,听得人毛骨悚然。事已至此,回头路已
经被堵死,他们下定决心一路西行到大雪山。
隔日醒来,付玉春已经可以行走。秦一峰射了几只野鸟,顾不得暴露便生火
烤炙来吃。丘陵里几乎没有大型的动物,这里的树太多,不合适它们奔跑,很容
易遭遇天敌猎杀。
「咦?」敖子骞惊疑了一声,接着道:「糟糕,那两个女人不见了。」那仁
托娅和乌日娜果然不见,她们在突围时居然没有跟上来。陈程宇回想当初的情形,
也懊恼地拍下大腿。秦一峰可惜了一句,陈程宇立马反驳:「可惜个屁,狐人都
追着我们来了,雾气没散,谁知道里面还有两个女人。狗日的,敢情我们是舍生
成仁了。」明白了实情的缘由,众人有点哭笑不得,好不容易找来的向导,一下
子又弄丢了。
敖子骞道:「程宇,你在荒野里和野人相处时间甚长,有听说过这片深山老
林的故事么?」「有,都是些鬼故事。这里除了土生土长的人类,是各族的禁地,
一旦深入,保准出不来。狐人不知道什么原因,两百百年前忽然打起这片土地的
主意,跟当地的土着打起来。双方各有胜负,但狐人始终徘徊在丘陵外围,不得
寸进。这几十年狐人实力大增,才打进了丘陵深处。」付玉春拿起罗盘,上面的
指针狂转不定,压根判断不了方向。他叹道:「唉,这片土地太神秘了,一旦雾
起,不辨方向,我们要做好长期被困在这里的准备了。」荣马飞道:「那狐人怎
么在这里自由出入?」付玉春忿道:「我宗门要是再来五个人,我也敢打包票在
这里横行了。」越往西走树林越发浓密和高大,最后居然是整片的原始深林,众
人走在下面暗无天日。而林间除了晴天正午,几乎终日都飘着浓雾,一到晚上就
伸手不见五指。更大的一个麻烦则是那些隐秘的陷阱,几乎遍布山林,藏得极深。
有时候一堆枯叶下面居然会出现一个深坑,下面全是削尖的木头。光刘童一
个人就掉了八回,每次在紧要关头都被队友拉住。这些陷阱非常简陋,大多年月
久远,但数量太过庞大,让人疲于奔命。更重要一点是,每当晚上,在他们营地
的外面,至少有上百双眼睛注视着他们。
荣马飞曾经尝试埋伏起来抓一两个回来审讯,结果差点把命都丢了。付玉春
的桃木剑丢掉,法术威力大减,外面的土着不靠近根本奈何不了他们。双方要是
能这么耗着也不至于让他们绝望,当他们发现身边的食物越来越少,最后连只兔
子都找不到时,终于意识到被对方逼入的绝境。
晚上,四周一片漆黑,树林只有野鸦的叫声,听着凄凉和恐怖。一到晚上敖
子骞就严禁队员外出猎食,黑暗中到底埋伏了多少敌人还是未知之数。有点确定
的是,外面的都是人类。荣马飞和他们交过手,他潜藏在土地里一日一夜,出手
突袭伤了两人。正当他要抓人时,对方的援兵及时赶到,把他追得抱头鼠窜。陈
程宇捏了捏地上的泥土,这几日他总是觉得周围充满了腐朽的味道。地上的枯枝
败叶越来越厚,枯败的死树也越来越多。这是不正常的情况,丘陵里面气候温和
且少有大风,这些树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死去呢?
他扒开地上的枯叶,直挖了一尺深。忽然,他摸到一片冰凉的物体。他拿出
火石点亮微弱的光芒照看,露出地表的是一片雪白的物体。陈程宇沿着突出继续
挖掘,最后居然呈现一副人型物体。其他人都被他的动作吸引,敖子骞看到那物
体时毛骨悚然,背脊生凉。陈程宇颤抖地扒开脑袋处的灰土,终于露出一张脸。
四周响起一片尖啸,林间响起沙沙声响,少时数十名人类从黑暗中跃出,将
陈程宇他们团团围住。
尸体的脸是一张女性的面孔,更惊异的是她的眼睛是睁开,而整个眼珠都是
黑色。黑暗中奔出的人身上裹着紧身黑衣,手中拿的武器涂抹过颜料,使它们暗
淡无光。人群中一人走出来,他指着地上的女尸说道:「你们亵渎了汩罗战士的
遗体,会遭到汩罗王的诅咒和惩罚。」陈程宇等人一脸严肃,认真地听着他嘴里
吐出的每一个字。可惜,他们一个字都听不懂。女尸的样子太过诡异,那张雪白
的脸在夜里居然会泛出白光。围攻的人中有人按耐不住拔刀,刚出刀鞘便被身边
一名老者按住。老者将他的横刀推回刀鞘,神情严峻地说道:「在鬼迷之地千万
不要见血,否则汩罗古尸吸到一滴血液都会复活过来。」拔刀者吓出一声冷汗,
鬼迷之地是族人的禁地,如今一群外来人闯进来,族人被迫带领族中战士追寻。
他们找到陈程宇等人时已经在鬼迷之地的边缘,他们驱赶走所有的动物,把
地上的野果和可食用的植物全部毁去,就是希望把对方逼出这片禁地。可是事与
愿违,对方越来越深入鬼迷之地。即使在鬼迷之地的边缘,当地人也不敢随意杀
人,汩罗古尸很有可能会有一两具埋在外围。荣马飞伤人时并没有血液滴落到土
地,否则后果如何还是未知之数。
听不懂对方说什么就没办法交流,陈程宇尝试着用野人部落的语言交流。最
先说话之人摇了摇头,那个老者倒是听懂,收起手中的武器走出人群。
「我们与荒原中的野人没有交往,迷雾的子民不欢迎外来者,你们马上离开。」
老者说着拗口的野人话,发音却很圆正。
陈程宇指了指身后,道:「森林外面有狐人,我们杀了十几个狐人,现在被
他们追杀。」老者听到十几个狐人被杀后眼角不由自主抽动,假如那些狐人是跟
他们作战多年的术者的话,打死他都不愿意相信这个数字。他们这次动员了上万
名战士围攻入侵的狐人,却被他们用幻术分割成好几块。最大的一支队伍被狐人
以及带来的各族战士一举全歼,没几个逃得回来。假如这几个人说的话时真的,
那么他们的实力可谓深不可测。
「我无法相信你们的故事,但会转达给族长所知。」老者向最先走出的那位
中年男子低声说话,那人浓眉大眼,身上充满了沧桑的气息。身上披着一身麻衣,
简朴大方。腰上则挂着一把横刀,刀鞘样式古朴,这种尺寸在九州早已绝迹。
中年男子的头点了点,又摇了摇,来来去去多次,仿佛与老者在争论。老者
非常重视这群外来者,因为他们可能有杀死狐人的本事。中年男子是这支队伍的
首领,他希望把外来者驱赶出鬼迷之地,然后格杀勿论。因为鬼迷之地是土着的
禁地,连族长进入还需要经过特殊的仪式祈祷才可以。外来者无论本事如何,乱
闯禁地就已经犯了死罪,不可以饶恕。老者的权力不够他大,便把皮球推倒族长
那里,要求把外来者带到城内进行审判。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中年男子不怀善意,陈程宇等人不是傻瓜,哪里看不出来。
身处绝境,经历过多次死战的众人已经同心协力、众志成城,不再为外物所
致。
他们不知不觉把背部贴紧队友,将身后交给对方,手中握着武器,随时拼命。
忽然,地上那具女尸弹起来,那双黑色的眼珠变成诡异的蓝色,在黑夜中如同两
盏鬼灯。土着们也被吓了一跳,队伍中出现了骚动。女尸从空中落下,双脚踏地,
四肢伸屈,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在她白洁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笑容。
中年男子一声长啸,土着们闻声四散,一阵风似的消失不见。刚才还人山人
海的场面一下子消失,只剩下女尸和陈程宇等人。敖子骞拔出长剑,双手持平,
剑尖对准女尸。付玉春左手拇指捏着中指,嘴里念念有道,右手心生出一个光球。
秦一峰三箭上玄,瞄准女尸。荣马飞不知何时消失不见,隐藏在夜色当中。
只有陈程宇和刘童两人平平无奇,就这么拿着武器站着。
女尸裂开嘴巴,露出满嘴的尖牙,猛地冲向最近的敖子骞,那步伐灵活敏捷,
压根不像一具僵尸。指剑相交,居然擦出闪耀的火花,看上去纤细柔弱的五指居
然把敖子骞那把青钢剑蹦出一个缺口。嗖嗖嗖,三支利箭射入女尸身上,结果全
部反弹回来,丝毫造成不了伤害。女尸全身赤裸,只有脖子上有一条项圈,皮肤
如白陶般光滑润泽。箭矢在她身上砸出三个小洞,很快便恢复如初。付玉春将手
中光球弹出,嗖地射中女尸。敖子骞继续攻上,这次青钢剑上附上真气,不再惧
怕女尸的双手的坚硬。那个光球一开始慢慢在女尸身上散开,接着形成一层薄薄
的光晕包裹着她全身,再慢慢渗透到她身上。黑暗中忽然闪出一道银光,荣马飞
从黑暗中杀出,一把短刃在女尸腰上划过,拉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快上,软体术坚持不了多久。」付玉春说完便再度凝聚光球。
敖子骞当先迎上,女尸腰上的伤口迅速恢复,双手迎上青钢剑时终于遭受到
切肤之痛,几乎被砍断双手。陈程宇和刘童见机将短枪刺向女尸,但他们没有敖
子骞的内力,只是勉强刺入分毫。一道羽箭插入女尸的胸口,空气里才传出破空
之声,只见秦一峰在远处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这一箭几乎用上了他全部的力量。
全力一击的效果明显,羽箭几乎整根没入,箭尾犹自颤抖不已。一下子遭受
到多重攻击,女尸的眼珠由黑转红,再而变白,接着她垂下脑袋,身体如同被抽
空的气囊,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付玉春凝神收功,光球徐徐吸入体内,接着他呕出一口黑血,就晕倒在地上。
忽然,在他呕血的那块地上隆起一个土包,地里居然又冒出一个女尸头。荣
马飞大叫道:「血,这些家伙一旦遇血便被激活,大家小心。」话刚说完,那具
女体便跳出泥土,向刘童攻过去。刘童连忙举枪招架,被女尸一记击飞,挂在一
颗枯死的老树上。敖子骞举剑欲攻,林中忽然传来一声尖啸,啸声凄凉悲愤,连
绵不绝。女尸视乎受到感应,转头看向啸声传来的方向。一道绿影从树丛中穿出,
刚才离去的中年男子再度返回。他手里换了一把武器,在九州也算是稀有的长槊。
女尸没等中年男子落地便强攻过去,长槊挥舞如风,将女尸挡在身外,始终
不能寸进。陈程宇趁机将付玉春扶起,拭擦干净他嘴上的血,并检查他身上有没
有其他的伤口。果然,他小腿不知何时被树枝划破,有一个小破口偶尔滴下一两
滴血液。
第一具女尸估计就是被他身上的血所激活,一番苦战后干掉女尸,结果一口
血又激活了另一头。陈程宇从来没有觉得会如此冤屈,这仗打得实在太憋了。中
年男子始终跟女尸游战,不愿和她硬碰硬。秦一峰刚才一箭耗尽力气,如今连抬
手的力气都没有,空有一身本领却无法援手。敖子骞则坐山观虎斗,他想要看看
这些土着的实力到底去到哪里。荣马飞则爬上树把刘童解下来,他身上断了三根
肋骨,几乎把他疼得断气。
长槊在中年男子手中不断划出,每一记必与女尸身体相交,一击之下他便借
力远跳,女尸便重新追上去。以他个人实力来说,绝对在敖子骞之上,那把长槊
本是马战武器,却被他绘得龙飞凤舞,煞是了得。只是他没有付玉春的软体术,
长槊根本无法伤害到女尸的身体。女尸看似力量无穷无尽,攻势一波猛于一波,
中年男子渐渐力竭,却始终在狂风暴雨中坚持不倒。
荣马飞为刘童接骨,一不小心力气弄大了,疼得刘童哇哇直叫,一根断骨居
然刺穿了肺部,一口血雾喷出,弥漫在空中。中年男子再度一声尖啸,一记猛击
把女尸逼退转身就走。他是木林人的首席战士,深知汩罗尸的秘密和特点,只要
女尸耗尽吸来的血气,便会停下活动。这具女尸的攻势越来越猛,说明她的血气
快尽,正处于暴走的边缘。如今那群不知死活的外来人居然喷出一口血雾,天知
道会让多少具汩罗尸复活,现在不走,迟了就晚。随着血雾在空中飘荡,地上的
隆起多个土包,视线之内居然有上百个之多。
就在众人绝望之际,陈程宇忽然拔出匕首在割开手心,然后高声大喊冲入丛
林。被血腥吸引的汩罗尸纷纷追过去,一路撞断不少百年老树。陈程宇跑出有生
以来最快的速度,迷蒙的树林不再黑暗,他左突右冲,尽可能把这些僵尸带得远
离队友。忽然,他面前出现了一堵高墙,上面的砖石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枯萎
的青苔使它们显得阴森恐怖。前方无路可走,后面的汩罗尸接连追上,其中一具
收不住去势,一头撞上了高墙。那些环抱大小的石砖居然被女尸撞得裂开,接着
倒出一个洞口。洞口刚够一人进出,陈程宇二话不说便钻进去。石洞里面是一条
黑漆漆的通道,陈程宇慌不择路地沿着通道奔跑。女尸们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中同
样不能视物,她们只是本能地追索着血气,一路碰碰撞撞地跟着陈程宇。
走着走着,脚下一空,陈程宇凌空摔落,片刻便掉落在地,幸好所落之地是
一片沙地,他除了啃了一嘴泥沙就没什么大碍。上方不断有女尸跌落,已经筋疲
力竭的陈程宇无力再跑,正准备引颈就戮,四周的女尸却不再传来声息。
第二卷
第一章尸林地宫
陈程宇休息了片刻,待身上的疲软褪去后拿出火石。四周的环境非常潮湿,
火石怎么都打不着,无奈之下只能摸着泥沙走路。不知走了多久,地上的泥沙褪
尽,露出了一块块砖石的地面。陈程宇又沿着左右探索,终于在十几步外触摸到
墙壁。这处的空气比最初时干燥许多,陈程宇尝试着拿出火石,丝微的火花在漆
黑中带来了一丝微光,但眨眼便消逝。陈程宇再度拿出火烛,用火石点亮,地下
忽然迎来不曾有过的光亮,整个空间在光明中展现出来。
这是一座宫殿,地上放满了器皿,上面被灰尘遮盖,看不出质材。宫殿拾阶
而上,每隔十五阶便出现一个平台。直到五个平台后,阶顶之处有一张金碧辉煌
的座椅,椅中放着一个盒子。盒子的材料非木非金,摸上去类似于石头的质感。
陈程宇擦了擦放在地上的器皿,映入眼目的却是一片金亮,这些居然全是金
子制成的。宫殿的布置与传说中的九州天子的朝天堂很像,天子高高在上,文武
大臣依官位而立,由大到小排列。宫殿里忽然传出巨响,地面摇晃,金属和石块
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紧接着是脚步声,宫殿外的脚步密集而急促,由远及近,
不断传来。
陈程宇想原路返回,但如此诡异的情况又让他不知所措。他咬了咬牙,冲向
最高处的宝座,一不小心碰摔了那个盒子。盒子触碰到地面后裂成无数块碎片,
在烛光的照耀下,碎片里冒出一丝青烟,飘然而上,然后凝聚在半空中。异动随
着盒子的破碎马上停止,当青烟凝聚成一个光球后,大地深处传来一声龙吟,脚
步声再度响起。光球的亮度越来越大,球内隐约可以看到一条游龙正不断尝试冲
破桎梏。入口处忽然走出一位将军,他手持横刀大步踏前,气吞山河。只是头盔
里却是一张干枯的脸,没有眼珠的两个眼洞里烧着绿色的无名火。
将军双手握刀,双脚弯曲,刀锋斜向地,猛地从地上跃起,跳向空中的光球。
一道黑影从殿顶飞出,把将军从空中撞下。一名赤裸的女子如野狼般四肢着
地,后庭上插着的那根假尾摇动起来时惟妙惟肖。女郎腹部几乎被剖开,里面蠕
动的肠子几乎要掉出来,那名将军在仓促中的反击居然给她造成了致命一击。只
是女郎并不理会腹部的伤口,光球中射出一束白光到她的身上,伤口很快自然愈
合,恢复如初。殿顶又跳下数名赤裸女郎,装束与先前那名一样,纷纷攻向将军。
只是对方技艺超群,人海战术在他面前完全没有应有的威力。
将军再度把众女杀退,他那空洞的「双眼」看向高处的陈程宇。正看得目瞪
口呆的陈程宇脑海里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凡生,助吾诛杀孽龙。」陈程宇叫道:
「那我有什么好处啊?」「殿中宝物皆予于汝!」陈程宇摇了摇头,道:「有钱
没命花,不干。」将军被陈程宇的语言触怒,挥动横刀欲上前攻击他,当他走到
阶梯前时,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巨力阻挡,不能寸进分毫。四周倒地的裸女重新站
起,被截断的肢体挪动着回到本体,然后重新愈合。片刻,数名裸女完整无损地
站在将军面前。不过,在将军之后,陆续出现了更多的士兵,他们全部跟将军一
样形体枯萎,腐肉与白骨相连。光球中的游龙意识到情况不对,一道光束射向陈
程宇眉心,庞大的意志降临到他的脑海里。陈程宇灵识忽然失去,身体僵直地立
在地上,眼珠呈现一片无光的深黑。
「曹勇,今日谁也别想阻止我突破牢狱。汩罗王把我禁锢在这里这么多年,
今日我要平了他的老坟,拆了他的尸骨。」陈程宇嘴巴闭合,喉咙却滚动着发出
声音。他眼睛里射出红光,所有裸女与他双目对视后皆僵立在地,然后纷纷五体
投地跪拜到他的脚下。
名叫曹勇的将军从一名士兵手中接过一把朔,朔头经历了长久的岁月而锈迹
斑斑,但那寒冷的质材依然看出当年的锋锐。曹勇举朔前挥,身后的士兵发出无
声的呐喊,纷纷拿起武器冲杀上来。陈程宇的身体忽然冲上前与士兵战斗起来,
只见他拳风冲劲,一拳一掌能生生折断士兵们的武器,把他们枯朽的身体打得粉
碎。身边的几名裸女也加入到战圈,赤手空拳打斗。
曹勇的士兵虽然数量庞大,但身体腐朽不堪,根本经不住几下敲打。眼看手
下节节败退,曹勇避开陈程宇的拳风,跳到墙壁按下了机关。地宫里传来卡拉卡
拉的响动,地面抖动了数下后才安静下来。双方眼看无事,继续投入到杀戮中。
可这次孽龙控制的陈程宇和那五名裸女战斗起来却吃力多了。陈程宇身体不
断发出微光,光芒离身后形成星点后便被干尸士兵吸附到身上。本来腐朽的士兵
们一下子恢复活力,干枯的腐肉和蹦脆的骨头快速地生长,变成新的血肉。倘若
如此孽龙等当然不惧,但被杀倒在地上的尸体居然重新愈合伤口,纷纷站起再战。
一些被打得七零八落的肢体则乱凑一通,变成一个个恐怖的怪物。
五名裸女身上新伤旧伤无数,虽然有无与伦比的愈合能力,但拥有灵魂的她
们遭受持续的痛苦后也有点经受不住。这场战斗持续了不知多久,直到地上再也
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士兵肉块才停止。孽龙控制的陈程宇脸露疲态,这场战斗双方
伤亡都在不断地抽取他的精气,纵使知道对方在地宫低下做了手脚,但失去躯体
的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去破坏了。正当孽龙和手下们将要离开时,消失不见的曹勇
再度出现在门口。看了看手下那些腐肉,曹勇摇了摇头,普通的士兵再多,终究
不是这种产自天地的异种对手。
此时的曹勇今非昔比,在旷日持久的对战时,他吸收了大部分的精气,身体
的状态已经恢复到昔日的巅峰。如非他疯狂地吸纳精气,这些士兵们也不会如此
不济。五名裸女见对头杀过来,连忙冲过去。曹勇伸出五指,轻轻地捏了个手语,
五名裸女便被死死地定格在前一刻,动弹不得。
「孽龙,死到临头还敢心存侥幸。」曹勇横朔胸前喝道:「当日布阵,你以
为就没想到你的灵识会逃脱吗?」孽龙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曹勇,你以
为你算什么东西,就算让你在我身上再吸一百年,我杀你也不过是捏死一只蝼蚁
般罢了。」恢复了五官的曹勇说不出的俊俏,好看的嘴巴微微翘起,冷哼一声:
「凭我的本领当然不行,但地下布了三重天地玄黄大阵,任你法力通天也使不出
一个火花来。本来凭你灵识之躯,在地宫串上几百年我也耐不了你何。自作孽不
可活,既然你笨到找了个躯体依附,那本将军只好过过手瘾了。」说罢曹勇挥朔
直杀向陈程宇,双方你来我往,打得惊天动地。但陈程宇的身体毕竟是凡躯,发
挥不懂孽龙实力的万分之一。好在孽龙有无穷的精气,折断的手骨能瞬间重生,
即使被曹勇砍得皮开肉绽,也无碍孽龙奋身反击。在恢复的过程中,孽龙不断改
造陈程宇的肉体,令骨骼更加坚硬和结实,肌肉的柔韧性和爆发力不断增强。打
到最后,孽龙一拳破石也可以做到不伤自己了。
两人越大越激烈,渐渐到了忘我的程度。地宫的墙壁不断被砸破,最终,最
外一道墙壁也破碎。多年未闻的新鲜空气一下子涌入鼻息,孽龙想也不想便脱离
陈程宇的肉体,拼命往外逃脱。龙魂刚离体,孽龙便发出一声惨叫。空气中凭空
出现无数的光线束缚着他的灵识,并且不断地收窄。
「为什么?你们有这种手段还要等那么长时间下手……啊……啊……」孽龙
持续地发出惨叫,他的龙魂被光线压得几乎爆裂,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曹勇会然颓然倒地,身上的生气也将将消散,他吃力地说道:「也只能怪你
太蠢了。当日守陵五老拼尽全力才削弱了你三分之一的灵力,三重天地玄黄大阵
还是压不住你的。没想到你寄生在那个笨蛋身上,空耗了一半灵力不止,还傻乎
乎跳出来送死。要知道,这三重天地玄黄大阵为了增强威力,只能对灵体造成伤
害。要不然,你呆在那笨蛋身上时早被爆成灰了。」空中的孽龙持续一段惨叫后
哑然而止,光束则越来越紧,光球很快便爆炸,地宫纷纷倒塌。陈程宇持续一阵
剧烈的头痛,脑袋像是要裂开一般,直到头顶上无数巨石倒下才清醒过来。醒来
第一眼看到便是躺在地上的曹勇,他的身体重新变得腐朽,眼洞中的火焰则弱得
无以复加。
正当陈程宇要逃跑时,曹勇一把拉住他的脚,恰好一块大石砸下,当头打中
了陈程宇的脑袋。
一天一夜过去,陈程宇徐徐醒来,被石块砸中的地方只是有点淤肿就没有别
的伤害了。他连忙摸了摸周围的石块,看看这些石头到底是不是纸糊的。手上传
来坚硬的触感表明,这确实是石头,难以置信的他摸了摸头。
「小子,过来听我一言。」躺在地上的曹勇仍然没有死去,只是眼中的火焰
时明时灭。
陈程宇被吓得蹦起来,「我靠,见鬼啊。」他想要跳开,却发现自己的腿被
对方拉住,怎么也甩不开。一通乱甩无功后他怒道:「喂喂,闯进你家实在是我
无心之过,你也不用对我死缠烂打吧!」曹勇依然死死握住他的腿,对着陈程宇
细声说了几句,片刻后眼中火焰熄灭,就此长眠。正当陈程宇要松口气时,地宫
深处传来剧烈的几下声响,接着五名裸女破石而出。陈程宇看过她们的厉害,一
惊之下毛管都竖起来。
五女没有出手攻击陈程宇,而是私下交流。其中一名看上去年纪较长的美妇
说道:「不知主上是否还活着,刚才那场大爆炸难道是他灵体被灭?」其中一女
答道:「宫丽媛,老龙死了不更好?他活一天我们就受一天的罪,这一天我不知
道想了多久呢?」那名叫宫丽媛的美妇横了她一眼答道:「宁秀云,万一主上还
活着,就凭你这句话,前面受过的酷刑估计要在你身上再轮一遍。」宁秀云放声
大笑,胸前那两团美肉随之而抖动,看得远处的陈程宇口水都快要流出来。「我
的皇后殿下,五条母畜里就你受的刑罚最多,所以就你最怕那条老龙。如今不知
过了多少年岁,外界又不知涌现多少强者。以当年老龙之强盛尚且被打得如此凄
惨,就算今日他不死逃了出去,外界的强人又如何容得下他。」五人议论一轮,
最终视乎达成协议,宁秀云忽然从地上抱起一块大石甩向陈程宇,猝不及防之下
他被大石压下泥土。普通人受此重击,绝对死得不能再死了,五女也不再看他生
死,飘然离去。
过了半天,那块石头忽然升起少许,一双明亮的招子贼兮兮地扫了四周一眼。
确定无碍,陈程宇一把掀开石头,他发现自己变得铜皮铁骨,而且力气大了
好几倍。心中暗喜之余,想起身处险境的同伴他又忧心起来,在西大陆这边,他
唯一的依靠便剩下这些队友了。张目四看,发现四周一片漆黑,估计现在已经到
了夜晚。想起之前的汨罗古尸,心有余悸,把全身上下检查一遍确认没有伤口后
才走向森林。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忽然亮起一片火光,把陈程宇吓了一跳,远远细看,
那是一排排火把燃烧的光亮。
「前面是什么人,马上停下!」一个举着火把的战士跳出人群,拦住陈程宇
的取向。
对方说的是土语,陈程宇是一点都听不明白,但看对方的人数和架势,恐怕
不会跟自己和善。情况不妙,他立马转身就跑,对方也一窝蜂的追上来。在森林
中,以陈程宇为首,身后跟着一条长长的火龙。鬼迷之地昼夜不分,林木间错综
复杂,陈程宇跑了半天也没冲过包围圈,反倒对方人数越来越多,渐渐形成合围
之势。要不是孽龙与曹勇鏖战时改造了陈程宇的体质,以正常的他早就累倒在地
上,哪有现在只是喘几口气的能耐?终于,当日那名力敌汩罗古尸的中年人冲上
来拦在陈程宇面前。
陈程宇立马转身换个方向跑,中年人紧跟不放,速度犹在他之上,几步就追
上。奔跑中手臂被抓住,让陈程宇几乎扑倒在地,但强悍的体质及时发挥作用,
奋力一甩平稳住身子,中年人也被他甩出五丈之远。这下子双方都傻了眼,前者
惊讶后者的实力,后者则惊叹自己的巨力。
甩了甩肩膀,陈程宇怒道:「别追了,再追老子跟你们拼个鱼死网破。」中
年人听不懂他说什么,即使听懂也不会放任他离开,抬手做了个手势,四周的战
士徐徐而动。一张张大网从天而降,陈程宇多次躲闪无功,大网封锁了所有的角
度,瞬间七八张网就把陈程宇包裹住。还没来得及挣扎,身上突然一紧,整个人
被便凌空提起,网绳死死地裹住他。大惊之下,陈程宇奋力撕扯,那一条条看上
去坚韧无比的网绳居然被他一一挣断。中年人再度打手势,嗖嗖嗖的弓箭如雨而
至,但打在陈程宇身上纷纷弹开。相对于土着的惊恐,陈程宇则撕破喉咙嚷道:
「别射了,投降、投降。痛死我了……」可惜他嚷得越大声,土着射得越恨,根
本听不懂对方的情况下,对方大喊只能理解成骂人。就在陈程宇要以为自己将会
痛死时,羽箭忽然停下来,定眼一看,当日会说野人话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制止
了众人。中年人似乎在和老人争执着什么,看双方的态势似乎要动起手来。
「泰樽,我敬佩你是族中长者,且知识渊博,对于你的冒犯一而再忍让。请
你不要再阻拦我对付这个亵渎者,否则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中年人气呼呼地
说道。
泰樽听后神情更加激动,回道:「既然你敬佩我知识渊博,那为何做事缕缕
自作主张。我族流传至今,从来没有人进入地宫安然而出,如今地宫天翻地覆,
数日之间倾塌大半,无论如何,老夫也要找到答案。」中年人见对方不肯让步,
手下不由得地慢慢移向腰间长剑,一字一句咬道:「马上退下!」泰樽见对方居
然真敢向自己动武,心里翻江倒海,三十年来连族长都不敢如此对他,如今一个
武士长居然敢在他面前耍狠。还没等中年人出剑,泰樽一掌击出,在中年人身上
连印三下。
第二章古老遗城
毫无防范之下被对方突袭,中年人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胸膛忽地凹下去,
眼珠布满血丝,几欲爆裂。泰樽一把夺过中年人腰中长剑,割断了陈程宇身上的
网子,森然说道:「给我老实点,你那几位同伴在族内作客,只要好好配合,让
我们了解清楚地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族长不会为难你们的。」陈程宇甩飞了身
上的绳网,身上的皮肤发出一阵阵刺痛,即使铜皮铁骨的他,被上百支羽箭射一
轮后,也是经受不住。经过这么大的动静,附近有所的土着士兵都集结过来,密
密麻麻的在外面围了一圈。眼看是硬闯不出去,陈程宇只好对泰樽点头,示意跟
他走。
陈程宇肯示弱,泰樽也松了一口气。武士长地位高荣,没有充分理据就将对
方击伤,即使以泰樽在族内的声望也要遭到严惩。但陈程宇这行人对他的诱惑实
在太大,那是解开族人上千年来的桎梏的钥匙。泰樽所在的部族叫木林,取墓陵
同音,所居林木之意。他们是古老的皇陵守卫者的后裔,受祖上血誓所困,永世
不得离开迷雾森林,世代守卫着那埋藏着无数秘密的地宫。地宫里关着龙魂,世
代只有族长和其亲信智囊所知。木林人也曾经厌倦这种枯燥的生活,试图离开森
林走向平原。可是一旦走出森林范围,他们很快就会得到各种癔症,缠绵不断的
痛苦一直跟随到死。渐渐低,木林人死了离开森林的心,一心一意的困守在这片
荒山野岭中。
直至最近数百年,西大陆狐族兴起,个中出现强大的术者能人。他们视乎嗅
到了财富的味道,前赴后继的地冲向迷雾森林。在初期的斗争中,木林人占着地
利每次都把狐人打得落花流水。但近十年来,狐人的能力愈加强悍,且经过百年
来的战斗,迷雾森林对他们已经不如当初陌生,战斗时也能行走自如了。在高等
武力缺乏下,木林人的战斗越来越艰苦,死亡人数急剧上升。近几年来,族内人
口已经减少三分之一,当中大部分是青壮。再此下去,亡族灭种的日子不远了。
而陈程宇一行人是数百年来族中有记录能深入到鬼迷之地的少数人族,而他
更是进入地宫后安然无恙地跑出来。泰樽深信,把握好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木
林人或许有一线生机。
按腹中饥饿程度,陈程宇估计他跟随众人行走了有七个时辰,途中泰樽吩咐
手下两次给陈程宇送来食物。在三个时辰前,他们走出了鬼迷之地,森林间的雾
气由黑转白,渐渐恢复了生气。林木不再像当初那般死气沉沉,而是蓬勃朝气,
欣欣向荣。更让陈程宇感到舒心的是,久违的野生动物开始增多,鸟兽虫鱼不断
地在途经之处出现。由此可见,迷雾森林内并不是一个绝境,能孕育这么多的土
着,其中必有一个人间天堂。
林间的树木越来越稀疏,渐渐地消失,然后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在森林中居
然出现一个草原,这是无法想象的事情,而目极之处,则是一座雄伟的城池。雄
城连横十数里,规模庞大,但城墙大多残败不堪,中间有大段的倒塌。这是一个
破败没落的雄城,但即使是遗留的残基,也足以让人仰视他的奇迹。
陈程宇重来没有见过如此高大的城墙,就算是天子皇城也不及其一半。难以
想象,在深山密林中居然出现这么一片遗迹,而且被为数众多的土着占领。远远
看去,本该宁静祥和的遗迹之城却烽烟四起,城中浓烟滚滚,喊杀震天。在陈程
宇身后的泰樽脸色剧变,汩罗城自从毁灭后就再也没有被外人攻打过,即使有偶
尔的过客到访,也不会对数万人的族人造成威胁。城中四处悬挂起红旗,这是族
长下令的血旗,族人所见,即为血战到底的意思。这是不该出现在汩罗城里的事
情,泰樽连忙整合部队准备支援城内族人。
在城内,敖子骞正与一名艳女激斗,那女人正是当日陈程宇在地宫中说见五
女之一。女郎没有佩戴武器,单凭双掌与敖子骞的青钢剑对战,可那双看上去柔
滑娇嫩的玉手却把青钢剑磕出数个崩口,每次接触都带起一排排火花。两人身法
其快,片刻之间就交换了数十次身位,让在一旁的神箭手秦一峰不敢轻易放箭。
付玉春有伤在身,双方一打起来就由刘童将他扶走,这位法术大师算是侦查
队的脊骨,少了他的法术支援,大家都没信心有命活着回九州。荣马飞则守在一
名男子身边,那男子半身染血,萎靡地倒在地上。
女郎久攻敖子骞不下,越打越火大,居然拼着受伤硬抗伤害来欺入敖子骞剑
圈。这恰恰中了敖子骞的陷阱,从打斗至今他都没有把真气灌满青钢剑,否则以
他的功力,女郎爪峰随利,也破不了他的剑。女郎肩上挨了一剑,正想以伤换伤,
没想到那一剑砍进了半个肩膀,瞬间的剧痛几乎让她失去神智。敖子骞正要加把
劲砍下对方一条手臂,女郎另外一只手死死抓住剑锋,一寸寸地把长剑拔出体外。
长剑离体,敖子骞转动剑柄使对方失去对长剑的控制,再度在女郎身上划下
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正当他要扩大战果时,女郎猛地后跳离开他的攻击范围,并以极快的速度远
去。敖子骞不敢追击,城内还有对方的同党。如今之计是保护好受伤的族长,否
则其他族人迁怒于他们就哑巴吃黄连了。
泰樽的队伍刚冲到汩罗城的入口,就看到地上至少倒下了上百具尸体,还有
数百名战士围攻一名女子。泰樽一声怒喝,毛发耸立,身上的衣服鼓起一圈。他
一跳跃过众人,直击圈中的女子。他看出对方意在杀戮,无数刀剑都不能伤及的
身体怎么可能会被这些普通士兵拦住。这女子便是当日的宁秀云,她身上早被鲜
血染红,嘴角还有一道道血痕。不知缘由的人一看还可能以为这是以为身受重伤
的弱女子,但在泰樽眼里,对方可是一条极度危险的毒蛇。宁秀云嘴角的血全部
是那些士兵的,她挖出他们的心脏服下,用来修复受创的身体。
泰樽一拳击出,拳未至空气中已经荡出波浪席卷过去。宁秀云抬手便挡,但
瞬间便被击飞数仗。没等她站起,泰樽第二拳已至,但相对第一拳,这下来得无
声无息。宁秀云不敢硬碰,刚落地的身体一下便弹起,身体在空中极致的扭曲,
险而又险地躲过致命一拳,但这击的余势仍然冲击着她,刚离开地面的身体再度
滚向地面。泰樽一个回气,第三圈已经凝势,那如山般的压迫感倾倒而至,让宁
秀云生出恐惧之心,她已经没有把握接下这第三拳了。在泰樽气势还没达到顶峰
时,宁秀云全速后退,一离开了攻击范围就拼命往城里跑。
陈程宇在旁边看得眼都大了,司马阳宇的本事跟这老者相比恐怕也不过如此
吧?西大陆里随便一个野人部落的老头居然有九州镇边大将的本事?要是这样,
西大陆的人类早就把狐人的统治给反了吧!宁秀云跑了半天,泰樽仍然保持那个
姿势,只不过他的脸色通红,极像便秘不能发的感觉。陈程宇终于明白,原来这
老头也只是徒有其表罢了,前两拳便耗尽了他的力气,第三拳虽能凝势,却无力
发出。
「我说老头,对方都走半天了,你打不出拳就别装啦。」陈程宇远远地叫道,
他现在仍然是囚犯的身份,身边的士兵依然对他保持警戒之心。
泰樽慢慢回气,站定半天后长吐一口气,虚弱道:「我已经无力再战,两拳
就是我的极点,对方要是不逃跑,恐怕我就要横尸当场了。」陈程宇瞪大眼睛,
叫道:「我靠,你也太不怕死了吧?就这么肯定那魔女一定逃跑的?」泰樽摇摇
头:「不,我压根就没想到她能躲过我第二拳……」陈程宇记得地宫中有五女,
现在只是打跑了一个,恐怕还有四个,况且跑的这个都没受伤,意味着下次遭遇
的话,可能要对上五个了。这下可把陈程宇弄急了,要是五个一起杀上来,就算
是铜皮铁骨的自己恐怕也要交代到这里了。如今之计,得先联系上队友,有他们
的强大武力支持,怎么也能支撑一会。
回过气后的泰樽比他更急,他收罗了刚才围攻宁秀云的士兵,带上从外面回
来的手下直奔族长府上,要是族长死了,木林人的希望就没了。路上不时有碎裂
的尸体,这些魔女当真是心狠手辣,已经到了杀人分尸的地步了。
而在汩罗城墙上的一个高处,宫丽媛和另外一名女子静静地观察着下面发生
的一切。
「娘,这些遗族的实力衰弱得厉害,看来她们今天要大饱口福了。」「明珠,
他们是五老的子弟,再怎么衰败都有一些能人子弟,而且当年那些强悍的法宝并
没有被尽数破坏,只要他们拿得出一件,宁秀云她们今天就可能出不来了。」
「那多好,我最讨厌宁秀云了。」「不,假如她们遇到危险,我们必须去援
助。
我们横穿了数千年的历史,在当今天地中属于异数,假如天理不愿意给我们
安排位置的话,那它就会想办法消灭我们。一旦宁秀云轻易死去,恐怕我俩母亲
也命不久矣。」宫丽媛穿上一套古典的宫装,这种服饰已经埋没在历史长河中数
千年,已经不再为人世所知。当日她们离开破碎的地宫后,宫丽媛母女便和宁秀
云三人分道扬镳。明珠和她的衣服是今日她从木林人手中抢来的布匹做的,针线
在她堕落之前是她的拿手好戏。穿上宫装,她想起当日自己母仪天下的身姿,绝
世的容颜倾倒朝中百官,就连天子皇帝也日夜眷恋不舍,疏冷宫中其他妃嫔。可
是,神龙毁城当日,她居然和宫中无数佳丽一样白日行淫,在大街小巷上勾引着
那些平民百姓和士兵,尽极苟且之事都做过一遍。
神龙在皇宫中施放淫毒,宫中女子无一幸免,为三宫之主的皇后更是深受其
害。在皇帝率领将士抗击神龙时,自己居然做出如此淫贱之事,把在风雨飘渺中
的皇帝活活气到吐血。此后,她便被神龙收到座下成为一条供其驱使的母兽,没
有人格,没有尊严,她的存在只为羞辱汩罗国的千万子民。此后,自己的女儿明
珠也被抓来并和自己一样被改造调教,无数次逃跑失败后,她渐渐低下高贵的头
颅,承认了自己新的身份,并全程投入到其中。后来,神木教的圣女诗华慧、混
元子的女弟子童雅琴、东土帝国的飞龙女将宁秀云都一一被神龙收到座下。
过去高贵的身份在天下至尊的神龙面前不过是一堆烂泥,将她们五个改造调
教只不过是神龙的一个小小的恶趣味,而且还不占领他多少时间。但这对五名女
子来说,她们的生活如同人间炼狱的极致。神龙赐予她们金刚不坏体以及无尽的
寿命,这份伟大的赏赐背后的意愿无非是让她们生不如死,其中以飞龙女将宁秀
云的命运最悲惨。她的意志力惊人的强大,无论神龙用什么方法折磨她都无法使
她彻底臣服。但渺小的人类最终无法和天地之灵对抗,她变成一个彻底的魔女。
神龙以无上的威能让宁秀云分裂出一个新的人格,这个人格极度残忍和嗜血。
经过神龙改造后的宁秀云,战斗力比以前更胜一层,但这也是她悲哀的开始。
一旦新人格取得身体的控制权,她就会寻着记忆去找到一切自己熟悉的人,然后
慢慢把他们折磨至死。从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最后到任何一个认识的人,他
们全都悲惨地被杀害,而这个人就是自己。这种炼狱般的打击居然没有把她弄疯
掉,反而使她的心灵扭曲,变得极度憎恨自己。潜意识深处不断发出各种毁灭自
己的命令,但神龙不会让她死。既然不能死,那就疯狂的折磨自己,而成为自己
最厌恶的神龙的走狗,则成为最佳的选择。不知不觉,她陷入了神龙替她埋下的
陷阱。
看到宁秀云的悲惨,其他四女都失去了抵抗之心,任何挣扎都是无畏的,只
不过是徒然增加血腥罢了。
不过,人类始终是大地上的霸主,神龙离开他那片无敌的领域后就失去了最
大的优势。被自己创造出来的各大种族联手封印,这个悲哀又怎么能说不是他自
己咎由自取呢?
场面无比混乱,不断有新的士兵加入泰樽的队伍,队内的人渐渐对陈程宇失
去控制。在经过一个拐弯时,他顺势倒到一处断墙底下。没有人会注意一个倒在
墙下的死亡士兵,因为城里满地都是。城中的建筑风格与雄伟的外墙是鲜明的对
比,城中到处都是破败的土坯房,稍微好点上档次的是一些木质房。只有城中央
最高大的那幢房子才是砖石结构,而远远看去,那些砖石毫无疑问是从城墙上扒
下来的。
刚进入汩罗城时,陈程宇就目测所面城墙至少超过十里地。进城之后更是无
边无际的广阔,不难想象,这座城池鼎盛的时候至少容纳过百万的人口。如今经
过长时间的腐蚀,汩罗城除了部分城墙还保留之外,绝大部分已经变成一堆堆碎
石泥沙。
等大部队远远走开后,陈程宇爬起来。泰樽带着部队往西面的那幢石楼冲过
去,自己四周除了偶尔几个惊慌失措的木林人经过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了。东边隐
隐传来喊杀声,估计那里有魔女和木林人战斗。在城中瞎转不是办法,远处那段
最高的城墙让陈程宇贼笑了一声,先爬上去把情况看个究竟再说。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一路上足足走了半个多时辰再跑到那段城墙下,那可
是自己甩足脚力的奔跑啊。气喘吁吁地抚着城墙,却发现连一条行走的楼梯都没
有,只有边上有段崩坏的斜面可以攀爬。当陈程宇站上城墙顶上时,已经累得汗
流浃背。过程虽然辛苦,但他却总觉得自己还有余力,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
正当他准备眺望整个汩罗城时,在城墙的另一端的两名女子发现了他。宫丽
媛和明珠一直专注于城中的战斗,居然没留意到陈程宇溜了上来。等发现时已经
失去隐藏了机会了。明珠认出陈程宇便是当日闯入地宫的家伙,默不作声便发起
攻击,双腿在地上猛地一蹬,整个人如同羽箭般直射出去,双手成爪横在胸前,
一旦接触到对手便将其撕开两端。这招是她最赖以自信的绝技之一,当年不知秒
杀了多少汩罗将士。陈程宇还没察觉到对方的存在就遭受突如其来的攻击,他连
躲闪的时间都没有,只来得及架起一条手臂阻挡。
「砰」的一声巨响,陈程宇被撞得飞起,从坍塌的斜面上滚下城墙。明珠则
呆呆地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那锋利的指甲已经破掉大半,鲜血滴到地上。刚才
一接触到陈程宇的手臂时她就施爪攻击,本来应该和朽木一样的肢体居然比石头
还硬,非但没有破开对方的皮肉,连自己的双手也受了不少伤。幸亏强大的冲击
将对手击飞,否则让他得到反击的机会恐怕自己要吃下大亏。宫丽媛看到女儿受
创,连忙冲到她身边展开战斗姿态。
陈程宇被撞得五脏六腑在肚子里翻滚了一遍,说不出的难受,阻挡的右臂更
是痛彻心扉。从地上爬起,查看了一下自己没有受伤,陈程宇愤怒地瞪着城墙上
了两个女人。想起自己得到的巨力,他从身边拣了一块巨石朝宫丽媛当头砸过去。
石块还在空中飞行时,他又挑了两块小石一手一个甩出,阴险地封住左右躲
闪的空间。
巨石飞到,宫丽媛提手轻轻一带,石块便从她们头上划过,随之而至的两块
小石也跟着打空。远攻落空,陈程宇挥拳冲上,喷张的血管昭示着拳头的威力。
宫丽媛与他硬对几拳,被那变态的巨力震得双手发麻。硬碰不行,她便改为
取巧,不断腾挪闪避寻隙攻击。陈程宇则恃着自己刀枪不入的躯体,硬扛着伤害
和宫丽媛对攻。一番激战后,宫丽媛身上的宫装多处被撕毁,露出大块白皙的皮
肤,胸前傲人的双峰和那双玉腿已经隐隐欲现。正当陈程宇抓住一个机会准备给
宫丽媛当胸一拳时,腹中突然传来一股饥饿感,手上必杀的一拳也仿佛失去了力
气,被对手轻轻躲过。
宫丽媛躲开惊险的一拳,趁机抓住那只手,然后全力一甩,陈程宇在城墙上
被甩出了十几丈远,然后哇哇大叫地掉在一座木房上,砸塌了半间房子。宫丽媛
知道陈程宇在神龙附身的过程中被改造了肉体,但没想到会变得如此强悍。自己
和女儿元气还没恢复,与对方继续缠斗下去毫无胜算,略微一想,便拉着女儿从
城墙上跳下,向森林的方向跑去。
陈程宇掉到地上后挣扎半天也爬不起来,他脑海里充满了一股强烈的饥饿感,
浓烈到几乎让他发疯的地步。身体随之而来的是无穷无尽的疲惫感,那股酸软像
是要麻骨头深处。一只母鸡从破裂的竹笼里跑出,刚接过陈程宇身边时就被一把
抓住,然后脑袋便和身体分家。陈程宇将鸡血通通喝尽,腹内的饥饿感丝毫没有
消退,但手脚已经恢复一丝力气。吃过鸡血后的他恢复一点神智,本来送到嘴边
的鸡身被他甩开,挣扎的站起来在房子里搜索食物。
刚好,厨房里有一锅已经凉掉的红薯汤,应该是这家人刚煮好没来得及吃战
斗就发生了。
第三章设计
一大锅红薯汤被他全部倒进肚子,休息片刻后身体终于恢复力气,但腹中的
饥饿感有增无减。看着在房子四处乱转的山鸡,陈程宇七手八脚全部抓起杀掉,
连毛不拔,只在肚子开个洞挖出内脏后就用泥土包裹住,然后扔进火炉里烧。烧
火的同时,他继续寻找房子里的食物。放在桌子上的几个野果几口就吞进肚子,
藏在木桶里的腊肉也也不熟,就一口一口的嚼烂了吞。最后把那八只山鸡也全部
吃进肚子后,饥饿感才终于平复。陈程宇头上冷汗直冒,他已经迟下了相当于自
己体重一半的东西了,可是依然没有感觉到饱,胃部只是减缓了饥饿感,让自己
没有那么难受而已。
他不敢再吃,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撑死自己。其实他不知道,这一顿能否吃到
已经关键到他的生死存亡。神龙改造了他的肉体,使他力大无穷铜皮铁骨,而副
作用则是体能消耗巨大,每日要吃食大量的食物补充能量,否则那身巨力会把他
体能枯竭而亡。当日龙魂附体,源源不断地向他体内传输能量,让他得以不用进
食的情况下爆发出十成的威力。今日一番恶斗,居然耗尽了体内储能。要不是掉
进房子吃了一顿红薯汤,再熬上半个时辰,陈程宇恐怕就要成为一副皮包骨的干
尸。
另一边,泰樽已经带人冲进了族长的府邸。敖子骞等人正护卫在他身边,身
上的血迹也已经清洗掉,荣马飞替他包扎了伤口,并且重新换上了一身衣服。今
日一早,城中便遭遇了几个女魔头袭击,城中发现了数十具被吸干血液的人体。
几位武士长带领士兵全程搜索,把三个女魔头从一间民房处逼了出来。木林
人一共只有四位武士长,全是在族中挑选出最具武力的人出任。一名武士长一般
统领着三千人以上的武力,在木林人强盛时,曾经有十二位武士长。两名武士长
勉强能招架住一名女魔头的攻击,另外一名几个照面的功夫就被杀死。
剩下两位武士长心想这下子要完蛋了,哪知道另外两名女魔头居然不上前助
阵,而是撒腿就跑。武士长身死,在木林人眼中是族内大事,旁边跟随的传令兵
不用上头发话,立刻发出警报。族长收到信报,毫不犹豫下令挂起血旗。城中泰
樽和一位武士长前往鬼迷之地调查地宫的情况,城中又有几位外来人作客,面对
外敌入侵,一旦应对不当,即为灭族之祸。
可刚刚下达完血旗命令,一名女魔头已经杀到了族长府。上百名族内勇士居
然顶不住一名女人的进攻,无论弓箭大刀,几乎无法伤及那看似白皙娇嫩的肌肤。
府中守卫有限,城中最精锐的大军又被泰樽带了出去,眼看着女魔头就冲破
了拦截,直奔族长而来。女魔头五指成爪,只取族长咽喉,族长奋力躲闪避过要
害,胸前仍是被带了一下,鲜血直流。危机关头,敖子骞等人冲了进来,与女魔
头杀在一起。
看到泰樽进来,族长焦急地问道:「泰樽,古藤回来了没有,让他去追捕那
几个女魔。」泰樽一愣,脸色难看起来,古藤就是那个被他偷袭的武士长,现在
还躺在担架上,哪有能力去追击什么女魔头。老于世故的他马上回复神色,平静
地答道:「古藤受伤了,没有办法行动,族长大人先上高台,我们重兵拥护你,
然后再调集城中勇士,围杀女魔头。」听到古藤受伤,族长气得胸口隐隐作痛,
要是四大武士长都齐在,哪容得这几个贱人猖狂。他点了头答应泰樽的话,在几
名护卫的搀扶下登上族长府最高的塔楼上。泰樽则请敖子骞等人率领二百名士兵
守卫族长,然后自己就带着其余的士兵冲向西城。
泰樽走远,秦一峰走进敖子骞,低头细声问道:「老敖,我看这次木林人凶
多吉少。刚才和你交手的那个女子与我们在树林里遇到的女僵尸有点相似,同样
是刀枪不入。一个半个我们能打得过,要是多来几个,说不好我们都要者在这里。」
敖子骞拍拍秦一峰的肩膀,沉声道:「我明白你意思,你以为我不想走啊。
付法师重伤在身,再颠簸一下可能就没命了。更重要是,程宇为了引开那些女僵
尸,一个人冲进了那个古墓。泰樽不可能提前得到消息汩罗城被袭击,那肯定是
查到信息回来了。」看秦一峰点头称是,敖子骞继续道:「这种鬼怪你不用担心
太多,西大陆虽然凶险,但也不是另一个世界。要是刚才那个女魔再来七八个,
司马将军撑不上两招就嗝屁了。」「希望如此吧!」秦一峰担心道:「程宇要能
回来,我们活着回九州的希望就多一点,他鬼点子特多。」西城的战斗还在继续,
两名武士长和一名女魔头打得天花乱坠。泰樽的加入让战斗的天平马上倾斜,那
名女魔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
忽然,离开的宁秀云跳入战斗圈,硬生生地和三人拼了三招,另一名得到喘
息,一脚踢飞泰樽,二人不敢久斗,双双跳到一处屋顶,然后远遁而去。
「诗华慧,你可欠我一个人情啊。」宁秀云在城外停下,这里是她们之前约
定的地方。除了他和诗华慧,还有刚受重伤的童雅琴和宫丽媛母女。
诗华慧经历了一轮苦战,全身大汗淋漓,娇喘吁吁。这一战打得倒霉透顶,
一开始她就被两名武士长盯上,宁秀云趁机缠上另外一名,对方几个对照就被她
杀了,而吸食了那名武士长的血液后,即使在远处的诗华慧也能感受她身上的能
量正在急剧提升。这些领头的血可比那些贱民要高级多了,为此,诗华慧居然打
算力压两名武士长,企图一举吸干他们的血液。要是真的一对二,诗华慧和他们
久战之下绝对能拖死他们。奈何旁边还有数千兵将,不断冷箭暗器,层出不穷,
打了半天依然没有伤到一个。
最后泰樽赶到时更是差点丢掉小命,被宁秀云捡了个大便宜,又要受她人情,
当真让她郁闷之极。童雅琴本来是最聪明的一个,她看到宁秀云吸食武士长的血
液能量大增,马上就想到了这个种族的来历,二话不说就往城中最高楼掠去。只
要能吸到族长的血,她便可以第一个恢复到巅峰的水平,到时候回地宫收集消散
的龙魂,另外四名女畜将从此以后就要听自己驱策了。最后结果就是聪明反被聪
明误,没想到碰上了最硬的点子,被敖子骞一剑砍成重伤。这伤要不了命,但是
大大拖延了她的力量回升速度。
木林人已经反应过来,下次再也难偷袭了。五女决定先离开这片山林,在外
面闯荡一圈,到时各人凭造化。其实大家心里打的鬼主意对方都知道,龙魂还没
有消失,它只是散掉,但仍然在世上。天地玄黄大阵把龙魂挤成粉末,却仍然禁
锢在阵内。她们身上早被龙神下了禁制,一旦龙神身死,绝对会跟着消亡,如今
五人都平平安安活着,那证明神龙并没有真正死去。她们害怕龙神死去,却又惧
怕它真正地复活,可以如今的力量实在没胆再闯回地宫,只能默默在外界积累足
够的力量再图回去。
城中敌人退去,泰樽指挥着众人救治伤员,族长则继续坐在塔顶,静静地观
察着城外的动静。族长没有名字,一生下来就是被称为少族长,老族长死去或主
动辞位后将自动继承族长一位。族长在木林人中的地位不可动摇,因为他掌握了
生育大权。所有的木林人都是被诅咒过的,他们先天失去生殖能力,只有喝过族
长的血液后才能短暂地恢复。
曾经有人想过让族长一脉多生育,但结果就是,族长一脉有多少个孩子,那
么血脉的力量就会被摊成多少份。一旦族长一脉生育到第二代,那更是稀薄得可
伶,喝光一个人的血也不一定能让一名木林人生下一个孩子。那次的尝试酿成一
场内乱,几名武士长合力屠杀了族长一家,只杀剩一名男孩。从此,那稀薄的血
脉力量忽然浓厚起来,族长的一滴血就能让一名族人生下孩子。
再往后,族长一脉不管男女,都是一人相传,个别孩子得病或者早夭,才会
生下第二胎。族长在木林人里被当做神一样供奉,但也失去自由,他永远不能踏
出汩罗城,他对木林人太重要了。
在高塔上的族长并不是随便张望,他的双眼拥有一个异能,只要他看过的事
物,在视线可及之内就能追踪目标。登上塔顶后,那名女魔头就一直往城外跑,
在十三里地外停下半个时辰后就继续离开,不久后就消失在视野之内。这个异能
的好处就是,只要他站得够高,那方圆百里内的目标都逃不过他的追踪。如今他
目极之处达到四十多里地,视线内完全失去目标的痕迹,那证明女魔头至少离开
了五十里地外了。
陈程宇鬼鬼祟祟地在族长府外游荡,他从尸体上拔了一套死人的衣服套在身
上。族长府外有高达一丈的墙,爬过去是没有问题,但能不能躲过巡逻士兵的注
意就难说了。他不敢去找泰樽,那家伙对自己的意图说不上好坏,要是自己对他
们一族太过重要,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关在这个鬼地方?城中不少人被杀,偶尔有
一两家民房会空置出来。陈程宇在临近天黑时挑了一家没有亮灯的房子进去,祈
祷屋主白天被女魔头杀掉,别忽然跳出来找自己麻烦。
城中秩序渐渐恢复,陈程宇在族长府外偷偷摸摸地窥探行为很快就被有心人
注意,讯息也立刻传到族长那边去。士兵前来通报时,族长正好与敖子骞等人商
讨要事。
「各位勇士,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本来不应再强求各位做什么
事情,但我族刚遭大难,元气未复之际狐人又大举入侵。实无办法,在下不得不
再厚颜请求各位助本族一臂之力。」三人坐在酒席上,族长举起酒杯向各位敬酒。
敖子骞多日等不到陈程宇归来,心中早有去意,但人在屋檐下,过激的行为
反而误事。这几日眼看城中日渐太平,昨夜他已经和各位兄弟商讨离开汩罗城,
顺便一路寻找陈程宇的行踪。哪只今日早饭还没消化,族长居然请自己等人和狐
人战斗。想起那日在森林外与狐人的殊死战斗,敖子骞心中后怕。付玉春伤势未
好,无力和狐人术者比拼法术,一旦再度陷入那些迷雾中,敖子骞也没有把握闯
出去。
正当他要回绝时,一名士兵跑进来报道:「族长,巡卫兵接到族人传信,有
一外人在府外鬼鬼祟祟监视多日,问我们要不要拿下来问话。」「哦?难道那些
女魔头去而复返?」族长心中惧怕,万一又被偷袭,不知道又得惨死多少名族人,
连道:「赶紧发兵捉拿,叫上两名武士长去。」敖子骞急忙插话:「等等,请族
长大人先探听那人是男是女,我有一兄弟失踪多日,望请不要造成无谓伤害。」
族长略略一想,便点头答应,让士兵去打探到底是男是女。片刻后士兵跑回,
报道:「禀报族长,是一名男子,正藏于一家早些日子被女魔头杀光了全家的老
宅中。」敖子骞一听到陈程宇的消息,惊喜万分,连忙拱手请求自己跟上队伍,
一旦发现房中是自己战友,便立刻阻止战斗,要是外界歹人,就相助一臂之力。
族长想起当日敖子骞那勇武的战斗,便点头答应。
陈程宇早饭吃完便准备午饭,现在他食量大增,两三天便吃光了这家人的存
粮。现在锅里的几只老母鸡是在隔壁家中偷取的,吃完这顿下顿就没着落了。眼
看半个月的存粮居然被自己三天吃完,想想也头痛。鸡煮了半熟,窗户忽然轻轻
被拉开一条缝隙,一双眯着的眼睛在外面窥探着房内情况。那轻微的声线被陈程
宇捕捉到,连忙抄起一把长枪射向窗户,墙未至,人也如离玄之箭直奔过去。
外面的木林人刚瞄了一眼,看得不太真实,便侧身换一个角度。身体刚刚转
侧,一把长枪便从窗中飞了出来,一把插入他的肩膀,将他射了个个对穿。要不
是刚刚那一转身,这枪便是直插他喉咙。木林人倒地,陈程宇也冲破窗户,正当
他要斩杀偷窥者时,眼前的阵势让他头皮发麻,屋外站着整整数百名士兵,弓箭
大刀样样齐备。陈程宇心中估算,要全是普通士兵,自己拼着铜皮铁骨的身体是
有机会冲出城的。但假如泰樽或者当日那名武士长出手的话,自己绝对讨不了好。
连日来的亡命生涯也激发了他的血性,一会动起手来,怎么也要拉多几个赔
命。
敖子骞一看出来的是陈程宇,心中大喜,连忙叫道:「程宇,别动手,都是
自己人。」队友果真没死,陈程宇也心花怒放,居然大庭广众地手舞足蹈起来。
敖子骞冲出人群,狠狠地与陈程宇报了个满怀。当日要不是陈程宇割破手将
所有汩罗古尸引走,恐怕自己全队都要交代那片树林了。敖子骞几乎乐出了眼泪,
他第一次有了喜极而泣的感觉,过去那荣华富贵都比不上眼前这位战友的平安重
要。
两人双双走进了族长府,身边跟着大群的士兵,这些人倒不是护卫他俩,而
是实实在在的警戒。敖子骞随是族长的贵客,但这个外人形迹可疑,对族长构成
了很大的威胁,必须看牢看固。
陈程宇边走边说:「老敖,咱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吧。鬼门关那边都不知道
打成咋样,只要越过了大雪山,不出半月就到狐山。到时候随便打探点消息就回
去,在这边人生地不熟,有力气没地方出。」敖子骞心中一暗,摇头道:「老弟,
要不是等你,我们早跑了。昨夜几个兄弟商议过今日就动身离开,但今早木林族
长找到我和老秦,居然要我们相助他们打狐人。」「我靠,找我们打狐人有什么
用,双拳难敌四手,就算打退一次怎么办,以后我们都留在这个鬼地方当打手?」
说话间两人回到宿舍,秦一峰等人闻讯纷纷跑出屋外,连有伤在身的付玉春
也拄着拐杖出来,众人又是喜庆一番。
他们没有去族长那边,外面的士兵也不敢跟得那么紧,但还是留了数十人在
客房外驻守。陈程宇等人则回到内屋席地而坐,一起商量着。众人详问了陈程宇
在地宫的经过,可是他当时被神龙附体,一切都是那么模糊,记忆也零零碎碎,
半天也答不出个所以然。但那五名女魔头他倒是记得清清楚楚,最后那块大石把
他吓个半死。
「我说这些木林人真是蠢到家了,放着那么好的战斗机器不用,非要拿自己
的命去拼。」刚才的午饭被打断,陈程宇抓起一个大包往嘴里塞,两三口吃进肚
子,途中居然完全不阻碍他说话。
荣马飞听得有趣,打断道:「陈老弟,你是不是在地宫里发现什么宝藏?」
「呸,还宝藏,十条命去了九条命,要不是命大,早成了一抔烂肉了。」付
玉春有伤在身,坐得歪歪扭扭,索性拿了一张被褥撑住身体。他嘿嘿一笑,缓缓
道:「我知道程宇说的是什么!这法子真大胆,一个不好,自己也得遭遇。」众
人连忙追问,付玉春也不卖关子,答道:「程宇心中所想,一定是那些汨罗古尸。
挖几具出来,待狐人靠近,往她们身上撒些血,任由她们和狐人打个你死我活。」
「哈哈,老付果然奸猾,我被追得半死不活才想明白这个道理,你一下子就
猜到了。不过你想得没我多,不仅如此,我们还要偷一具用。」敖子骞大笑:
「好好好,我一会就去答应族长。」荣马飞按住敖子骞的肩膀,眼睛瞄了四周一
圈,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靠近他。他细声地说道:「老敖,你一定要把握好这个
机会带大家跑出去啊。我宁愿跟狼人拼个你死我活也不愿意呆这个地方了,这里
实在太诡异了。」大家听完后都神色沉重。陈程宇为了救大家的性命,割破手掌
把所有苏醒的汩罗古尸引走,木林人随后就出来收押他们。泰樽和古藤争吵一番
后,泰樽便带领他们觐见族长,并得到热情款待,米饭和肉类都是上佳精选,而
且分量管饱。可是城中有一个怪处众人都留意到,那是一个女人都没有。府中的
下人和打杂全是男丁,从街上行走时也看不到一个女性,在族长府中更是连一个
内卷都不曾见过。大家心中疑虑,可谁也不敢开口询问。
第四章突围
敖子骞把汩罗古尸的用法告知族长,得到消息的古藤不顾伤势,硬撑着从家
中跑到族长府中与泰樽争辩。如今木林人已成两派,一派是以泰樽为首的改进派,
令一派是古藤的保守派。泰樽认为,木林人与狐人的战斗中越来越不利,长此以
往下去迟早灭族。古藤等人则死守教条,认为这是祖宗留下来的法则,不得更变。
双方势均力敌,一时相持不下,内战的苗头正要爆发。最后,泰樽居然把早
被架空的族长搬出来,由他定夺是非。
族长一脉早在多年前那场屠杀之后便被架空了权力,每代族长都被禁锢在族
长府中,失去自由。他的地位尊荣,丰衣足食,并且万民敬仰。但笼中雀的滋味
并不好受,所以族长把握住机会,一下子从禁锢中跳出来支持泰樽,两人唇亡齿
寒,在汩罗城中互为犄角,渐渐沾上了优势。古藤虽为四大武士长之首,兵权在
握,但他守旧的思想也禁锢着他,以身份地位而言,总是比族长要低一头,导致
做事处处受制。
汨罗古尸分布在鬼迷之地,那里是木林人的禁地,连踏入都不被允许,更何
况是去挖这些被祖先称之为圣灵的古尸?即使族长以身份压下来,古藤仍然不从,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谈的样子。族长和泰樽相视一眼,双方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
各自要表达的意思。族长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离开大堂回府内。泰樽对着古藤咧
嘴一笑,口里呢哝数语,后者忽然眼珠爆裂,胸膛凹陷,一口血雾夺嘴而出。一
名铁铮铮的汉子,瞬间便死在府中。泰樽当日偷袭他时还留了后手,在他体内的
余劲迟迟不给他拔出,就是为了日后留一后手。古藤的思维太过僵化,他认定的
东西没有人可以改变。假如太平盛世,他这种思想确实可以保木林人一方太平,
但如今狐人的攻势日益强盛,再不图变革,灭族之祸就不远了。
旭日,泰樽带领亲信到鬼迷之地挖掘汩罗尸,一共挖出三具。
与此同时,狐人的部队已经到达了迷雾森林深处,这次他们还带上了三百狼
人士兵。术者和法师的性命无比高贵,狐人在迷雾森林的损失越来越大,已经到
了不可承受之重,不得已,冒着泄露机密的危险,头领还是从附近的部落借了一
些士兵过来用。
木林人方面则整兵利器,不断在林中布置陷阱。另一方面泰樽压住古藤死亡
的消息,对外宣称他在族长府内养病,并一举夺取了他的兵权。前方探子回报,
狐人带上了狼人士兵,术者法师和狼人单独来一样泰樽都有把握对付,但两者配
合的话威力就要大许多,心中不由得庆幸那些外来人出的主意。不然就算这次打
赢,木林人也死伤惨重,下次对方进攻的话就更加艰难了。
敖子骞向族长要求加入对抗狐人的队伍中,后者欣然答应。泰樽虽然猜疑对
方怎地转了性子,也不好拂族长的意。他命人严密监视敖子骞一干人等的动作,
防止他们逃跑。陈程宇从地宫中活着回来是千百年来木林人首次发生的事,泰樽
必须从这个外来人口中挖出地宫中的秘密,否则木林人永远难以摆脱那深入血脉
的诅咒。
陈程宇却对此毫无顾虑,木林人要是有把握打退狐人,还用咱出马?既然咱
出马了,打起来时谁说得准情况会怎么样,木林人想看牢自己,没门。所以,陈
程宇建议敖子骞大大咧咧地去中军,别去前锋冒险,先让他们打个够。付玉春有
伤在身,被泰樽以此为由禁锢在族长府中,陈程宇也想好了对策。一旦开打,荣
马飞立马潜回去谎报前线吃紧,要付大法师前去支援。此计能否成功,就在于狐
人的战斗力。陈程宇本以为木林人会挖几十句汨罗古尸出来玩,结果才搞了三具,
这东西打起来是厉害,但也不是无敌。吃饱饭养足力气的敖子骞也能磨死一个,
陈程宇自己也有把握对付一个。
光凭三具汩罗古尸,说不好会被狐人弄回去做研究。本来古藤跟汨罗古尸交
手过,非常知道这些古尸的实力,可他早已长眠,这个秘密永远说不出来。泰樽
可是对着三具汨罗古尸报了十成信心,希望以此一扭乾坤。
「老敖,等下打起来千万别留手,但也别冲上去,咱跟着大部队打。」陈程
宇手上拿着一把阔背砍刀,这是从木林人借来的。此时他们已经在数千大军中,
整片森林里到处都是木林人的影子。
敖子骞身上换过了一身衣服,这是木林人编织的麻衣,粗糙不堪,胜在洁净。
他担心道:「程宇,咱们成败在此一举了。一会要是狐人太怂,没几下就跑
了怎么办?」陈程宇翻了翻白眼,斜视道:「傲大哥,西大陆的王族,以智慧统
治着那些野兽的狐人会怂?要真那样的话咱另谋出路呗,大不了回到城中劫了族
长,来个鱼死网破。」「嘘,来了。」秦一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手中搭了一
根箭上弓半玄。他依然是来时那套衣服,作为神箭手,冲锋陷阵的事情轮不到他,
所以他是队伍中唯一一个没有受过伤的人。
远处传来一阵阵狼嚎,接着身边泛起浓雾,本来白日青天的树林一下子黯淡
下来,三丈方外已经见不到战友的身影。荣马飞见此情形,面露难色,这种情况
让他如何跑回城中呢?
陈程宇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别怕,一会打起来,你往人声的反方向
去跑。这东西咱又不是没遇到过,范围不会很大的。」其实他心中也没有数,大
家经历了这些日子,渐渐以他为主心骨,连身为老大的敖子骞也放下身段,听从
他的指挥安排。这也是大家实属无奈之举,在西大陆这个乱世之中,就连活下去
都困难重重,那些虚荣名誉,实在比不过性命重要。要是在鬼门关里,陈程宇胆
敢如此以下犯上,敖子骞早就一刀砍了他了。此时最显得无所谓的反倒是地位最
低的刘童,队伍里都是有通天本事的人,他们要撑不住,自己也白费力气,走一
步算一步得了。
泰樽和狐人对战早有经验,树林里纷纷响起哨声,急促、高昂、短暂、轻微,
各队伍之间通过哨声传达信号,松紧有度。很快,在南方前沿的一个队伍就发出
急促的哨声,泰樽敲响锣鼓,所有部队蜂拥而至。他们早就吃透了狐人声东击西
的苦,但凡出击,都全力以赴,六千多木林士兵一下子从森林各个角落飞奔向报
警处。陈程宇等人也紧随而至,这种情况,脱离了大部队就是肉。
当他们赶到时,双方已经杀在一起。三百多名狼人被十数倍木林人围困住,
大把的弓箭射过去。眼尖的陈程宇一眼就看出陷阱,这里没有一个狐人,他们的
术者和法师铁定在附近准备大型法术,跑迟一点就可能被一锅炖了。陈程宇冲到
泰樽身边,在他耳边叫道:「快转移,一个狐人都没出现就把大部队暴露出来,
你想找死啊?」泰樽也是一名智将,一听就懂,拿起锣鼓又是一阵敲打,木林人
射杀了十来名狼人后又隐没在浓雾中。在近处隐蔽的狐人被木林人的撤退搞到一
肚子闷气,本想打算用狼人做诱饵,等木林人大队人人马杀到后便释放龙卷火,
一把将这些贱种全部烧死。结果木林人一次比一次精明,一打就散,刚准备了一
半的龙卷火风法不得不在手中散去。狐人不敢暴露自己的位置,过往的教训历历
在目,一旦暴露出来,木林人那种无畏无惧的冲锋根本无法抵挡。或许在荒原上
随便一个半兽人或者狼人部落就能杀光他们,但在森林的环境里,只有人数相当
的情况下才有一战之力。
以往狐人不断靠着游击来消耗木林人的有生力量,而情况也证明,近年来木
林人的数量越来越少。但今年初狐王下令,必须在年底前消灭这些土着,森林深
处有一个东西对狐王至关重要,关系到西大陆的未来和存亡。本来战力显赫的术
者和法师不得不离开攻打鬼门关的军队,陆续前往迷雾森林和木林人战斗。
既然群杀大技打不出,二十六位术者和十位法师决定使用单体法术。以往这
种做的风险很大,狐人的武力值很低,近身搏斗往往不是人类的对手,一旦使用
了单体法术,很容易暴露位置。但这次他们带了三百名狼人,只要撑上一会,就
有时间再度隐没在浓雾中。术者和法师的区分很模糊,脑筋简单的半兽人有时候
更是分不清楚。术者使用药石发动法术,法师则划阵借力,双方只是借助的力量
来源不一样,效果相差不多。但术者的优势在于释放法术的高效,事先画好的符
咒里存好法术,想用时就直接使出,但价格非常昂贵,能承载法术的材料都是稀
少贵重。法师放法术就廉价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在地上画好阵法,就可
以远远不断地从大地中抽取能量,但超过法师的承受范围依然不行。
东方的法术则高明一点,术者可以引动自身的精气施法,但要求天赋很高,
能者不多。当术者和法师配合的时候,双方的战力将会数倍增加。一位狐人法师
在地上画好土石阵,口中念念有语,片刻地上的土块便凌空而起,旁边一位术者
立马使用火法,将凌空的土块烧得通红,然后一个狂风术使出,灼热的泥石如同
炮弹射出,远处的木林人被打得鬼哭狼嚎。
火光的位置暴露了狐人的位置,泰樽招呼了数百名随从直杀过去,但眼前被
数十名狼人挡住,双方厮杀一轮后狐人又隐没在浓雾里。泰樽想拿狼人出气,但
对方的跳跃力非常强悍,几个跳跃就从树梢上跳离战场,只留下几具尸体。远处
近处不断地有火光发出,木林人被狐人的法术打得屁滚尿流。泰樽终于下定决心,
从口里拿出一个哨子,奋力一吹,还在四处战斗的木林人闻声立马远遁,浓雾里
片刻便走得一个人也不剩。狐人疑虑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以往和木林人战斗
时,对方都是不死不休,从来没有知难而退或半途而废的事情发生,这次怎么换
了个法子呢?他知道这一定是木林人的陷阱,但想破头颅也猜不出个所以然。
接着,远处传来狼人的惨叫,跟着身边的狼人也和不明人士打了起来。狐人
眼珠都快掉出来,一个个貌美如花的人类少女居然追着狼人屠杀。以往无比锋利
的狼爪丝毫不能损及这些少女的分毫,反而被对方一手拧断爪子,一口整齐白牙
就咬住脖子,大口大口的吸食血液。狐人首领通过雾阵了解到只有三名人类女性,
而恰恰只有三名,就把两百多狼人打得鬼哭狼嚎。狐人首领召集手下,急忙把雾
阵,浓缩到足够产生恐怖迷域的范围。刚才的浓雾是恐怖迷域的简化版,不能产
生恐惧的效果,但浓雾的范围会大大扩张。
然而,恐怖迷域的效果除了让处在惊慌的狼人更加心惊胆颤外,居然对那三
名人类女性一点作用都没有。眼看再过一会,狼人就要被杀光了。狐人首领并不
珍惜这些狼人性命,但外围还有数千的木林人虎视眈眈,要是这些近卫被杀光,
他们也只得乖乖退出迷雾森林了。他向身边的术者打了个手势,二十余位术者便
分散开始准备攻击法术,法师则留在首领身边,忙碌在地上画阵。
另一边,荣马飞的腿快要跑断了。他这辈子都没试过跑得这么快,而且背上
还背着一个伤员。刚才一开打,荣马飞便往汩罗城飞奔而去。而陈程宇他们则砍
了几刀后就「杀」到了外围,几个人躲在一颗老树上,笑呵呵地看着木林人和狐
人杀个你死我活。半个时辰后,荣马飞背着付玉春在十里地外发出响箭,秦一峰
紧随着也射了一发,双方直线靠近。本来天衣无缝的计划忽然被收缩的浓雾打断,
狐人为了对付三具汩罗古尸,把范围二十多里的浓雾缩小到三里,一下子把奔跑
中的陈程宇等人暴露出来泰樽早知道对方心怀不轨,但一开打就滑溜掉也实在太
说不过去吧。当场把他气得不管身后的狐人,一吹哨子,带着几千士兵直追陈程
宇等人。荣马飞刚看到敖子骞当先冲出来,还没来得及开心就听到对方大叫:
「调头跑,我们被发现了。」荣马飞心中苦叫,只得调头奔跑。刘童武功最差,
落到最后,陈程宇不忍丢下他,与他并肩一起跑。后面的箭雨不断射在脚跟处,
刘童呜呜大叫:「程宇啊,咱到底得罪了谁啊?兽人打咱,人类也打咱,哎哟喂。」
陈程宇也在苦叫:「我靠,老敖这是往哪跑啊。咋地就往北冲,就算命好冲
出森林,到了雪山就是熊人的地头啊。」刘童在旁边已经泪流满面了,嘴里已经
有些微白沫吐出。荣马飞跑了一路,终于力竭,秦一峰一把背过付玉春,敖子骞
则搀扶着荣马飞前行。走着走着,荣马飞喊停:「他妈的,两个大人落下还不知
道,怎地跑着跑着就剩下四个人了。」敖子骞一掌拍向自己脑袋,自责道:「我
也冲昏了头,忘了刘童不识武功。咱在这儿等等吧,有程宇在,他们应该不会这
么容易被追上。」木林人只要再坚持半刻,刘童就会力竭,陈程宇或许凭着超人
的体力甩脱他们,但队伍终究免不了要减员。万幸的是,泰樽最后还是一大局为
重,带领人马往回赶,狐人才是他们的心腹之患。
左盼右盼,终于看到陈程宇扶着刘童从树丛中走出,大家都抱在一起相拥而
泣。这里的树木开始落叶泛黄,密度也稀落了很多。估计再往前走就可以进入大
雪山的地界了,西大陆最强壮的熊人领土。这片林子充满了生气,不时有麋鹿和
野鸟穿梭在林间,完全不像木林人领地死气沉沉,生灵少得可怜。
付玉春哀叹一声道:「木林人从原则上来讲已经算不上我们人类了,除了族
长一人,余下的百姓或者士兵,我看他们身上至少都有二十重诅咒以上,这是血
咒,一代传一代,而且会越来越厉害。血咒已经改变了他们的体质,导致无法生
育,只有族长的血液能够稍微缓解片刻,让他们短暂地获得生育能力。」荣马飞
奇道:「怎么族长没事呢?」付玉春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这片鬼地
方远离九州,人也神经兮兮的,难以用常言形容。」「我们再走五十里地,然后
结营休息,要是木林人不追来,就等到老付把伤养好再动身。」敖子骞从树上跳
下,他始终担心木林人的部队会追上来。
众人应声答好,便立马启程。可怜刘童刚恢复点力气,又被陈程宇拖死狗一
样往雪山的方向跑去。